“住嘴!”乔福森瞋目而视,“我警告你大林子,如果你再替阿谁王八犊子说话,谨慎我削你!”
“愁?他们如果有你一半的志气,也不至于把日子过的那么孬糟。”徐锡坤愤恚地说。
徐锡坤是村里但愿小学的校长,乔福林是他从一年级教到八年级的门生,他退休好几年了,闲不住,养了几只山羊,几只大鹅,整天领着“枪弹”去观音山放牧,固然看起来优哉游哉,实在他是在暗中庇护观音岭的一草一木。“枪弹”是一只功劳犬,为抓捕偷猎者立下过汗马功绩,是老爷岭一带最闻名的猎犬。
吉普车在村东靠着率宾河北岸的一处吊桥前停下来。村庄的坟茔地在南岸观音岭脚下的一处窝风处。乔福林将一张黄表纸压在坟头,乔福森将四样生果和糕点摆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乔小盼感觉猎奇,瞪着一双毛茸茸的眼睛,看着两人忙活。乔福林摸摸蒿草感受湿漉漉的能攥出水,便取出打火机将烧纸扑灭,把燃香插进黑土,把烧酒翻开,浇在坟上,剩下一点仰脖喝了口,酒瓶递给乔福森。乔福森喝了口,把最后几滴酒洒在坟上。
乔福森低声吼道:“大林子,是不是吃了几天饱饭,就不晓得姓啥,就健忘咱家的屈辱了?我奉告你,咱家跟侯家的怨仇没完,永久也没完!”
葛亚丽把一瓶烧酒交给乔福林,逗乔小盼,“呦,小帅哥,真精力,像年画上的散财孺子,想吃点啥?大娘白送你。”乔小盼嫌她嗓门震耳朵,捂着耳朵点头。葛亚丽大鹅似的嘎嘎笑,“这小家伙还把耳朵捂起来了,嫌俺嗓门大了这是。”说罢将一小袋跳跳糖塞进他手里,小盼没接,胆突突地看着面前这个黑塔似的大嗓门女人,眼里暴露怯怯神采。这时二含混跟出去,看着乔福林说:“大科长返来了,这是干啥呀,呦,是给大叔上坟啊。”看着他奉迎的模样,乔福林内心一阵嫌恶,说:“啥大科长,副的。”二含混说:“副的也是科长,就是大科长啊。”乔福林晓得,他如此厚着脸皮恭维,是想讨点便宜,便对葛亚丽说:“拿条‘吉星’烟。”
乔小盼被几只山羊吸引,抱着它们密切地学“咩咩”,“枪弹”虽凶,跟小盼倒是投缘,围着他前后摇尾巴。
乔福林背着儿子进院,庄小凤在草房前剥葱,说:“今后不准再跟王八犊子说话,你忘了你爸咋死的了?”
徐锡坤说:“这叫越穷越懒,越懒越穷啊!你瞅瞅二含混,裤子上摞了多少补丁,都快成百衲衣了,也有脸穿出来?可儿家一点也不害臊,真是老花子唱戏,穷欢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