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心底的凉意更重,还要再说甚么,那帐门忽叫人打了起来。这是来叫她的,那兵士微低着头,目光掠过帐门看着她说:“梳洗过了么?沈将军让你畴昔。”
姜黎低头看看身上尽是淤青,可贵没有再说驳斥的话,只低低“嗯”了一声。
原是耻辱的事,然抛开那层伦理品德,就是最欢愉的事儿了。她们也不必讲究甚么贞操伦常,提及来也就更纯粹些,只谈身材那一层。她们见姜黎这么说也不惊怪,只道:“这也是普通的事儿,哪有女人前几次不疼的。你又遭了将军那般虐待,不疼才怪。”
姜黎接下那肉来,烤得发焦,却香得入味。她咬了一口,忽而眼泪簌簌直往下掉。她们瞧了也不难过,只笑话她,“哭个甚么劲儿?早前那股子傲气呢?”
阿香和那三个女人相视一下,而后都看向姜黎笑,渐渐把这话细说开来。原都是一样的身份,倒也不必拘束甚么。阿香和那三个女人,直把这房中之事细说了遍。说了男人那处的蹊跷,是非各别,经常久短各有分歧。又说了女人那处,如何享用等等。并着如何服侍那些男人,舒畅本身又舒畅他们,都给姜黎说了。再有说的,便是几人一床,如何共同服侍,皆话语详确,甚而可想画面。
这事理说多了,姜黎也就渐渐认下了。她们确切都是一样的,干一样的粗活累活,服侍一样的卤莽男人,吃一样的野菜干粮。她看这些人风霜满布的脸,忽而心底生出一种非常的感受,是往前向来也没有过的。她晓得,这是一种悲悯,是晓得了世事艰巨与酸楚的难过。
看她醒来,阿香忽给她递过一块肉来,说:“吃吧,吃完我们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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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不晓得她走了神, 把洗好的一件袍子放到中间的石头上,持续说:“趁着将军没腻,可得抓着这紧儿。等过两日瞧也不肯瞧你了,你想奉迎那也没机遇了。”
阿香坐在小杌上, 动手把搓了几下的灰衫按进水里, 微偏头看姜黎,“如何没多呆些时候?将军那边, 就没有甚么要服侍的?”
虎帐里的衣裳要洗一个上午,姜黎洗的那些,只是别人零头的几件。邻近了晌午,又去伙房里帮着择菜洗菜。姜黎只跟着阿香,虽干脆些,到底与她是说开了话的。旁人看她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生分,也有与她说话,她不过随便搭两句,并未几说。
姜黎握着本身的手,渐渐摩挲,“我前几日也听你们帐里闲说,有说那事儿欢愉的,谁与谁又不一样此类,另有甚么粗颀是非,时候悠长之话……”
回到营地里吃粥,收整一天的怠倦,回到帐里梳洗安息半晌。姜黎坐澡盆里泡着,阿香便在她中间帮着给她擦肥皂,跟她说:“待会儿将军叫你畴昔,必然要好好儿的,别给本身找罪受,晓得么?等得了将军的宠,也弄些好东西来,给我们涨涨见地。早前儿啊,有得李副将军宠幸的,都得了很多好东西呢。他们会往城里去,顺捎着买点东西返来,都是小事儿。难就难在,他得惦记取你。”
晌午过后,身为营妓的她们,还是闲不下来的。或到帐里打扫打理,或为这些军爷缝制衣衫鞋袜,或荒山野岭里捡拾柴火。
“没有。”姜黎简朴回声,把只打了覆底小半桶水的木桶拎过来, 净水倒进涣衣盆里, 又去打水。她干不来这些粗活, 但又不能不干,因只得拿别人小半的量头,渐渐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