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来往灶里添水,瞧见她来了,忙地放动手里的木桶,过来与她说:“好了么,就来这里吹风?”
“你归去看看不就晓得了么?”翠娥盯着她的侧脸看,“我还传闻,他让人在玻琉城的一家匠人铺里定了对红宝石耳坠子。就你猜,这是定给谁的?”
阿香不依她,与几个女人拉扯她到主帐那,往里道一句,“将军,来收脏衣服。”
姜黎听她问这话,便转头看向她。这又想起来她让秦泰承诺有那么一日便捎翠娥回京的事,昨儿帐里那般见礼和现在的体贴探听,天然也都是为了这个。她吸了口气,怏怏道:“没事的,死不了。”
阿香笑,“怕有甚么用,该死的时候,想不死也不成。”
姜黎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渐渐摩挲,又是甚么都说不出来的模样。翠娥看灶底火烧得旺了些,便坐直了身子,说她,“你又这个模样,每回说到沈将军,你都这个模样。他头先是过分了些,但自从赵伯长那次后,对你确切不差啊,能够说是很好啦。你瞧,昨儿个放了营里人半天假,让人去玻琉城购置东西去,给我们帐里添了两个暖炉呢。还给买了些布匹料子,棉花绒线,并一人一个汤婆子。我们谁不晓得,这些东西,那是看你面子才给弄的。”
他冷目盯着她,语气冰冷,“过来。”
阿香把那一口馒头吃掉,塞牙缝儿也不敷的,说:“昨晚的事,大伙儿都晓得了。待会儿你瞧着,旁人对你定不一样。”
姜黎还是不说话,磨好了墨站起家来,便往帐门边去。沈翼倒是不畅意了,冷声道一句,“站住!”
那顿哭过了,姜黎也没了再折腾的心机。她看阿香更加腻烦本身,也找回些识相的心机,再不扭捏,让她牵着往前走。
说到主子样,姜黎的手不自发紧了紧。阿香感受得出来,也不装那瞧不懂的,直剌剌挑开了还是说:“你别不爱听,你现在比起那些主子还不如。他们到底有主子看顾疼惜,是大院儿里的人,到得外头也算有头有脸。我们啊……”
说罢这话,她忽而又猎奇起昨晚的事情来,便又问翠娥:“对了,我昨儿夜里是如何回到虎帐的?”
姜黎便只好又站住,回过身来问:“将军另有甚么事要叮咛?”
阿香还不平了,又辩道:“叫阿离放心跟着沈将军,那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你懂么?这会儿抛开那些不说,我只是说了个实话,也没真叫阿拜别选啊。再说了,我说秦都尉好,比沈将军好,那阿离就喜好秦都尉吗?这不都是嘴闲混说的话嘛,你还当真了!”
阿香啪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胡涂了不是?能服侍一个,就不去服侍两个。这也不是你说想服侍谁就服侍谁的,将军腻了你了,赐给下头的人,这不是功德儿。睡你的人多了,你还拿本身当小我么?跟我们似的,你不是不肯意么?再说了,或得了花柳病,那是要命的事儿。”
说到这里,翠娥转头看向姜黎,却不说下去了。姜黎约莫也猜到了下头的事,面色安然道:“说罢,没甚么的。”
下头的话,阿香不想再说下去。她是个乐天派,就是晓得统统的事理,也不肯常想那扰心的事儿。她自顾吸了口气,瞬时就把这心机驱了,又找别的话与姜黎说,“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再叮嘱你几句,你若感觉有效,就往内心记记。我们将军是向来没找过女人服侍的,传闻是内心有暗结,对女人生恨,他向来都没瞧过我们这些人一眼。现在找了你,细提及来,好也不好。不好么,就是他这对女人的心机,没有温和蔼,不晓得轻手,也没有情味。好么,那就得看你本领。你把他哄住了,服侍好了,今后只服侍他一个,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