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看她艰巨，畴昔接过她手里的木桶，直打了满，给她倒进了涣衣盆里，又说：“你眼色放活些，帮着理理褥子扫扫灰尘，都是活儿。”
阿香给姜黎上完了药，叫身边人搭动手，把她身上破裂的裙衫袄子都脱下来，然后拿被子褥子裹了，“可感激老天爷吧，没叫我们受这等子罪，摊上沈将军这么小我。现在瞧瞧她，我们受的那些，算甚么呢？不过扯扯拽拽，多灌两杯酒罢了。我跟她说了，顺着那些爷的性子，少受些虐打，她定是没听了。”
这话字字句句往沈翼心上扎，他不过家世差些，竟就遭她这般热诚？之前的事又一幕幕闪现在他面前，他如何贱巴兮兮讨她欢心, 像条哈巴狗儿，可成果呢, 获得的是翻了倍的热诚。若不欢乐他，合该从早儿就把话挑了然，不该那般恶毒地拿他做猴儿耍。
阿香和一众营妓已经在河边洗了几件衣服，瞧着姜黎远远儿地过来，便冲她招手。姜黎与这些人不熟，并怀有架空心机，仍瞧不出有情愿靠近的模样。她只对阿香另眼相看些，到她那边放下衣裳，提了木桶去打水。
那阿香猎奇，返来不见姜黎，不知她去了那里。现下瞧着被扛了出去，天然过来相看，问那兵士，“军爷，她这是如何了？”
兵士乜她一眼，“瞧瞧她，再瞧瞧你们，你们也算女人？”
“没有。”姜黎简朴回声，把只打了覆底小半桶水的木桶拎过来，净水倒进涣衣盆里，又去打水。她干不来这些粗活，但又不能不干，因只得拿别人小半的量头，渐渐磨罢了。
“嘶啦――”袄子的分裂的声音在姜黎耳边响起，身前拂过一片冰冷。
阿香伸手悄悄拉开姜黎身上的褥子，看她头发混乱不堪，像是扯拽过的，不自发便吸了口气，嘴上说：“都说李副将军是最难服侍的，没成想，沈将军比他还凶暴。”
褥子一点点拉开，肩上有两排渗血牙印，胸前几处青紫，身上别处青紫亦是很多，下-体也微微肿着。阿香和四周的都觉疼在本身身上普通，一阵阵吸气。看罢了，阿香蹙眉，忙去拿了本身箱柜里的药粉来，一点点往她伤口上洒。
姜黎把手里的褥子按进水里，手指碰到冰冷的河水，浑身都跟着打过一阵激灵。手冻得生疼，本能地缩返来，却无处取暖。她看着本技艺指手背上的冻疮，一阵鼻酸，说了句：“我不想凑趣他，也凑趣不来。”
阿香被她啐得一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出声道：“你的笑话，我们可都瞧过了。你可别拧着了，还当本身是谁家蜜斯呢？”
兵士进帐，用那褥单将她裹起来，把她扛到肩上。心知这事儿蹊跷，却也不敢多问多言，只扛着这女人出帐去。倒是刚走到门边，听身后沈翼道：“看好了，不能叫她寻了短见。如果死了，拿你们是问。”
阿香拽了姜黎的手腕子，迫使她转头，盯着她道：“你现在不也是牲口一样供人把玩，你有血性，早些天如何不去死呢？你若死了，没今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