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越笑着抱起了小外孙,看着他肖似父母的小脸,俄然感觉这顿家宴,或许并不像设想中的难以下咽。
这不能不叫袁中越再次对尧暮野刮目相看。
而符儿明显不消遵循餐桌的礼节,围好了小兜布后,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了一块娘亲方才用筷子从柳条上取下的鹿肉,满足地塞进小嘴里咀嚼,然后拍着桌子表示还要。
尧暮野此时酒意微酣,半展开眼懒洋洋道:“总要在岳父面前装装模样,不然今后野惯了的丫头又要跑,公开里有人撑腰便不美了。”
玉珠半咬这嘴唇道:“他……这般火急是何意?”
玉珠则忙着烹制故乡特有的酒糟鱼。只是处斩活鱼的活计让人有些无处动手。玉珠用刀比划了半天,也下不去刀。
尧暮野道:“别拿眼瞪着朕,这实在要看你二姐的意义,她若不肯,莫非朕会捆了她母子去换人吗?但是若你二姐同意,你也就不要禁止了。”
尧暮野倒是甚是谅解他的少年好友心机,缓缓道:“本来是筹办励精图治,做魏朝斥地新风的明君,天然是斩断了情丝,藏匿的私欲。但是现在明君做成了一锅烂粥,这点家底也糊得一塌胡涂,便想起本身那点子真情,急着讨要返来罢了。”
袁中越立在窗前好一会,直到那酒糟鱼入锅炖煮,那一对年青男女依偎着坐在一张长条凳上低头私语时,才回转了身子。
现在这位帝王半子带着猎物登门,一下子冲淡了父女相逢的高兴。
玉珠用心微微嘟嘴道:“竟然这般刻薄?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去找爹爹去。”
一时饭菜筹办妥当。分歧于常见的腌制十余天的酒糟鱼,玉珠所制的乃是用米酒浸泡一会短腌的鲜鱼,搭配上用酒糟腌制的小鱼干一起炖煮,别有一番鲜香的滋味,而鹿肉串也鲜美非常,再搭配几样清炒和一坛陈年佳酿,便是一顿丰厚家宴。
这一幕也尽收在立在厅堂小轩窗前的袁中越的眼中。那对年青男女相处的神采,并没有分开一年的陌生之感,清楚还是浓情密意中。而女儿也是很天然地教唆着北方的帝王刮鳞、开膛、洗鱼。
这玉品的雕工,天然不能同玉珠或者袁大师相提并论,但是若未曾花心机,也是很难达到这般境地的。而这可谓精彩的玉雕竟然出自尧暮野之手?
袁中越对于贵婿的到来有些措手不及。
尧暮野半躺着说道:“他在战时便几次三番派暗探前来,筹办掳掠了你二姐与她的儿子回南地,不过都是被朕派去的人看破了罢了……先前两军对战时,朕麾下两员精强大将被南朝俘虏,至今一向扣押着不放。他此次的意义,是要用那两员朕的爱将换你二姐母子归去。”
玉珠渐渐坐起道:“那……陛下的意义呢?”
而现在用这个来跟岳父大人套近乎,竟然是水到渠成,好用得很。袁中越望向爱婿的眼神也更加温和。
说着便将父亲请入了厅堂里。而她则拉着尧暮野一起,用小院里的土灶炙烤、烹煮食品。
尧暮野看着举着刀,惶然无措的小女人,走畴昔,单臂一伸,将她提起挪到菜板一旁,然后接过刀,用刀背“砰砰”两下将鱼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