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这屋子里的景象,就算是陈鹏武也有些看不下。要晓得他们这帮子人这两天几近没有合上一眼,饿了,也只能咬着凉硬的干粮就着浑身鲜热的血豆腐囫囵填腹了事。
门外之人没有答复,只是那指节拍门的声音仿佛又减轻了一些,在小村深静的夜晚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的清脆。
玉珠深知太尉不达目誓不罢休的心性,因而便叹了口气道:“请太尉且等等……”
玉珠被问得有些惊诧,说道:“只吃了些饭,未曾喝酒……”
这车毕竟是官家的马车,盗匪们也晓得是个扎手货,并未曾将车厢一并拉走。陈鹏武寻看了一圈,也只捡到了几件被甩落在地上的裙装。因而便命人拉了车厢,带着衣裙去太尉那复命。
尧暮野听闻到这,俄然开口冷冷打断了白少未尽的话语,开口问道:“那些伏击的北人流窜向了何方?”
玉珠屏住了呼吸,抬高了些声音道:“天气已晚,太尉如果有事,可否明日一早再议?”
陈鹏武都替屋里的两位男朱紫捏着一把汗,恐怕太尉这几日杀性正浓,扒了这两位昔日老友的裤子也手起刀落……至于那位蜜斯,也是要自求多福吧!
可说完她便有些恍然大悟,接着说:“刚才用酒桶盛水沐浴了一番,或许感染了些酒味……”
但是谁曾想本来还一脸平静的太尉大人在看到那衣裙时竟然神采大变。直冲到医帐那边,用力拍打着昏倒不醒的车夫的脸叫他快些睁眼,不幸车夫九死平生,差那么一点,就要死透在太尉大人的铁掌下。
刚熄了灯倒在热炕上,便闻声有硬靴踩地的声响。然后就是排闼的声音。
这车夫也是军旅出身,会些招式,当下厮打了几个回合后,便找寻空子弃了马车逃窜了。
是以太尉鉴定,必然是这个不费心的小妇来了西北,却半路遭受了盗匪,而盗匪杀了车夫,掳掠了财物,又劫夺了那小妇扬长而去了。
陈鹏武倒是不记得这车夫,只是看他眼熟,但是待摸到了腰间的尧府路牌时,顿时心内一凛。赶紧回报给了正来到火线巡查的尧太尉。
陈鹏武带着人沿着血痕一起找了归去,只看到被卸了马,剜掉了金饰珠宝的车厢。
那里想到,他驾驶的这辆马车过分招摇,就在前几日路过三叉桥时,遭碰到了歹人。
本来玉珠当初不想过分招摇,又不好驳了尧夫人的面子,便只出城时,坐了那马车,出城后,换掉,只让车夫兜转回家,商定了日子,待她返回时在半途驿站接她再行回府便好。赶巧这车夫也是西北人士,以是当时尧府的管家看他路熟,便让他驾车接了这差事。
尧暮野当时只皱了眉,叫人医治那失血过量昏倒不醒的车夫,同时叫人去搜索一下他来时的方向。
玉珠实在内心也正乱着,听闻珏儿说这些,便开口打断道:“累了一日了,你去北房安息去吧,我这也不消你服侍甚么了,记着瞥见了太尉和他的人不要胡说话……”
更不消提捉了盗匪头子时,逼问他是否劫夺了马车里一个仙颜小妇时的残暴手腕,挑破脚筋,敲出骨髓都是热身一场罢了……
门外之人甚是言简意赅,只简短吐了一个字:“我!”
当下尧暮野急红了一双眼,带着一队精干的将士,又找寻了本地熟谙地形人事的老叟带路,从比来的山头开端,如同过筛子普通开端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