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常原觉得娘子独掌王府多年,突然冒出来一个妾,不晓得如何对付。没想到娘子内心清楚着呢。
嘉柔不由一笑:“梵刹重地,有菩萨保佑,你怕甚么?”
内里还站着数个仆妇和闻讯赶来的和尚,阿常将嘉柔挡在身后,说道:“没事,郡主说刚才和玉壶闹着玩,估计那丫头本身不谨慎撞到树上,晕畴昔了。我带她们归去歇息。”
殿外俄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叫起来:“玉壶,你如何躺在地上?快来人啊!”
可真见到了,她却并不想那么做了。宿世的各种如东流之水,再难西还。他痛或者不痛,已经与她无关。
“阿娘,您没事吧?”顺娘抬手给柳氏拍背。她们住在别宅的时候,很少出门,又不会骑马。城中到寺里大抵是一个时候,坐不惯马车,的确享福。
大队府兵在前面开路,崔氏穿对襟绘花襦,红绸暗纹长裙,头戴帷帽,骑在顿时,由一名昆仑奴在前面牵马。
嘉柔笑了笑,轻声道:“没事,他们走了,阿婆莫张扬。”
因是午休之时,工匠大抵都去进食憩息了,沉寂无人。
虞北玄又看了眼嘉柔。她仍旧举着短刀,目光冰冷断交。
“她那样的身份,如何敢猖獗?每日就带着小娘子在住处做做针线。不过大王在的那几日,也没睡在她那边。只去看太小郎君两次,都是独宿书房。”阿常谨慎地看崔氏的神采。
嘉柔平复下来,嗤笑一声:“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这个事理,使君不会不懂吧?我乃堂堂的骊珠郡主,为何要自贬身份跟你走?”
嘉柔猛地转头,看到俄然呈现在面前的男人,惊得发展了两步。
路边不知何时停了辆马车。马车的竹帘悄悄放下,车辕上坐着一个丹凤眼,气质清冷的男人。他低头道:“郎君,我……”
嘉柔本来没想那很多,马冲来的时候,几近本能就上去了。驯马的本领,还是上辈子虞北玄手把手教的。他还笑话她笨,胆量小,总躲在他怀里乱叫,但也没让她栽过跟头。
田夫人笑容微敛。畴前见到嘉柔,她老是没心没肺地叫着“阿婶”,口无遮拦,很轻易就套出话来。现在目光沉寂冰冷,仿佛换了小我。
崔氏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那件事,是我跟大王之前的题目。何况她到底给大王生了儿子,现在也搬进王府认作姨娘,她的儿后代儿上族谱是迟早的事。我好生待她们,她们若不知戴德,到时再赶出去也不迟。”
本来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算尽力去忘,还是会时不时地冒出来。
嘉柔上马,田氏的私兵立即围上来。玉壶喝道:“展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但是骊珠郡主!”
马儿再度吃惊,抬起前蹄长嘶,又转了一个方向。嘉柔趁机跃上马背,一边勒着缰绳,一边抚摩马的颈部,渐渐让它安静下来。
若不是不异的面貌,面前这个女子与马市上阿谁天真天真的少女的确判若两人。他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情素,反而有种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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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看错了。”嘉柔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话旧,还请他日,我阿娘还在等着。”
长安城里,大凡有身份职位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些崔氏从小都看惯了。可真到了本身身上,还是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