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因一纸婚书而走在一起的伉俪,最后不是都变成怨偶。
崔氏喝完,将银碗递给婢女,才淡淡地说道:“你既为大王生下儿子,劳苦功高, 也没有让小郎君委曲在别宅的事理。我着人清算好住处, 你们住下便是。”
南诏归于中土以后,为了保护境内的安宁,根基还是实施大氏族分封而治。
木诚节朝崔氏看了一眼, 她的神采始终安静, 仿佛柳氏母女底子无关紧急一样。
木诚节感觉她变得有些奇特,当下也没有想那么多。她若能想通天然是最好的。
柳氏感慨人生是如此的不公允。但这人间,谁又争得过运气。
“阿娘,我晓得了。畴前我总感觉没见过李家那位郎君,嫁畴昔也不会幸运,才会违背婚约。是我太无私了。”嘉柔抱着崔氏,惭愧地说道。
柳氏还不到三十岁, 打扮朴实, 却肤如凝脂, 一双眼睛含情脉脉, 给人弱柳扶风之感。她出世于官宦人家,因父亲犯事,家中女眷被罚没入奴籍。后颠沛流浪,跟了木诚节,才脱奴籍从良。
木诚节没想到她会主动承认弊端,板着脸说道:“晓得错了就好。今后你循分守己些,我便不活力了。”
她昂首望着崔氏:“阿娘嫁给阿耶,离故乡和亲人那么远,悔怨过吗?”
嘉柔点了点头,严厉地说道:“我是一时昏了头,才会那般混闹。只见过几面的人,谈不上多体味,更不成能跟他过一辈子。阿娘总说民气险恶,我早该听的。”
在主母面前,就算柳氏是亲母,也只能当得起“姨娘”二字。若主母再刻薄些,是以奖惩她们都有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