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的声音清澈有力,吐字清楚,字字入耳,他念完诗稿后,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文人们一下子闷了,大帐里一下子静得跟听不到一点声音,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那些谈诗论文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喝酒的武将们看着这些平时谈笑风生,眼睛长在天上的文人变得象个傻子一样,也不免有些奇特,一个个端着酒杯相视而笑。
曹冲用一根红丝带草草的扎了扎头发,踩着木屐就跟着曹彰走出了帐篷,曹操的营帐里笑起一片,有一个朗朗的声音正在大声吟唱着甚么诗赋,不时的有喝采声响起。
其别人也看到了蔡琰,都有些惊奇,不过蔡琰现在是曹冲的教员,他们固然有些不测,却也不敢把不测表示在脸上。曹操对曹冲招了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仓舒,来,坐到这里。”
蔡琰接过帽子另有些踌躇,中间一个侍女笑道:“蔡大师,这但是我家公子亲手给你做的,就是为了让你能出门的。”
曹操接过诗稿,扫了一眼,眼睛立即亮了,他赶紧放下右手酒杯,双手持稿,悄悄的吟诵起来。看完一遍又跟着看了一遍,手拍着大腿叫道:“好诗,好诗。”
曹冲坐在曹操身边,接过曹操递给他的一迭文卷看了看,不由的赞了一声,这里公然是人才济济,几篇文都写得天花乱坠,文采斐然,他看是能看,不过要让他写,可就有点难堪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小对劲,看来把蔡琰拉过来,还是明智的,这些文人再牛,跟蔡琰这个大才女比起来,还是差一筹的。
他说着,让人取过一个带着面纱的帽子来递给蔡琰:“先恐怕被人瞥见,就戴上这个吧,司空大人叫了两次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吧。”
屋子里很热烈,曹操穿戴便服,头上只戴了一个缣绢做成的小帽,手里端着酒杯,看着正站在营帐中间,举着一张纸大声吟诵的曹丕,中间坐着陈琳等几个司空府的文学掾,正点头晃脑的咀嚼着曹丕的诗文。只是一帮武将写不得诗,作不得赋,只得聚在一起喝酒,偶尔对文人们翻翻白眼。
蔡琰面色一红,幸亏有青纱挡住,曹彰倒也没有看出来。
“仓舒,你来迟了,要罚,说吧,是罚诗,还是罚酒?”曹丕走上来拉着曹冲的手笑道。
曹冲披垂着头发,闻着头发上披收回的皂角味,很便服的坐在素帛围起来的帐逢里。他刚到汉朝时,对本身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还非常对劲了一把,没想到这大汉朝倒是可贵洗一趟头的,他没几天就感遭到了不适应,头上痒得出奇,幸亏他是司空大人的爱子,侍女多的是,两三天洗个头固然在外人看来有点古怪,却也不算甚么了不得的大事。
蔡琰听她这么一说,实在不好推让,只好接过来戴在头上,透过淡青的丝帛,她能够看到内里,不免有些担忧别人能够看到她的面庞,却见阿谁小侍女也戴了一个差未几的帽子在头上,看上去只能模糊约约的看到了表面,这才放了心。
蔡琰看了看手里的文稿,抿着嘴唇轻声的笑了,她放下文稿,提笔急书,不大一会儿就写了一首诗。然后她站起家来对着曹操施了一礼道:“琰鄙人,有诗一首,请司空大人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