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没言语,从伤口上抬起手,把瓶子接了过来。就这放手的半晌工夫,那深深的创口里鲜血顿时呼呼地冒了出来,看上去格外惊心。他的肩上本来也受了伤,连带着右臂也不听使唤,只能单靠左手措置本身的伤口,便显得非常吃力。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就问:“喂,叨教现在是甚么朝代?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咦?你是端王爷啊?你叫罗锦云?名字还算过得去嘛”,她手里拿着那只令牌,猎奇地翻来覆去看着,一个字一个字念叨。
“真是件好宝贝。”罗锦云的嘴角微微上扬,唇边带出一丝凉薄的嘲笑。
“当代社会女人们都是随便逛街,看电影,自在爱情……比你们这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社会强的太多了”,左小妍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又感觉有需求弥补一下:“当然,打仗的人一多,不免也会有些好人……”
“找到了找到了!”左小妍终究摸到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拔下塞子在鼻子上面嗅了嗅,抬眼问:“这个?”
罗锦云嘲笑一声:“宫中之物,如何能不是好东西?”
六王爷听她说完,思考了一会,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淡淡道:“不知所云。”
“女人蜜斯们不是都应当待在后宅吗?你到那里去防?能有甚么人让你防?还走夜路……”六王爷勉强撑着说了一句,神采间很不觉得然。
“这支箭……”左小妍重视到那只箭身上刻有一些奇特的纹饰,因猜疑地问:“有甚么题目么?”
“……这如何弄呀?”她扎煞着两手,手足无措地瞪着六王爷腿上那支箭。
“这是西夷人用的东西”,罗锦云的腔调淡而简短,听不出甚么情感。
“这个妖女会神通!”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西夷兵立即纷繁后退,大家脸上写满了惊骇,此时又是群龙无首,瞬息间便作鸟兽散,一时逃得不见了踪迹。
左小妍也猎奇地凑上去,定睛打量着他手里那件“宝贝”,见是一枚如油似膏通体莹润洁白的上好羊脂玉扳指,上面模糊雕着若明若暗的龙纹。
他的脸上此时一点赤色都没有了,有力地靠在树干上席地而坐,低头望着那支深深没入大腿的雕翎箭,手便缓缓抓住箭尾,蓦地间将那箭拔了出来!
她不睬他,自顾自用生果刀割开了他大腿创口处的裤子。
左小妍长呼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盗汗,赶紧蹲下身子去看六王爷。但见六王爷有力地倚着大树靠坐着,面白如纸,大腿上那支箭射入得极深,鲜血正汩汩而出。除此以外,他左肩上也有一处刀伤,满身高低几近被殷红的鲜血渗入了。
左小妍双手按在胸口上,不由自主发展了两步,眼睁睁看着那殷红的鲜血从六王爷的指缝间敏捷渗了出来,这才镇静地急走两步上前,蹲下身子,筹办替他包扎一下伤口。她用长剑将他衣袍的下摆割下几条,悄悄捅了捅他的胳膊:
“你……能不能先管管我的伤口……?”六王爷罗锦云夺过令牌,强忍着疼痛,满脸怒意,吃力地瞪着左小妍忍耐地说道。剧痛之下,虽是强咬牙关,额头上也已沁出了一层精密的盗汗。
罗锦云不答,眼睛望向一旁。阿谁络腮胡子的西夷头子就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他身上仿佛有甚么东西吸引了罗锦云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