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发……发警报!”
婆姨……还真是有能够的。
直到又一记破空声从耳边掠过,半边脸都被刮得发麻,陶富才回过神来。他回身就奔向那铁钟,第一步只觉非常沉重,心中仿佛有无数动机挤撞着,第二步却轻灵了,混乱心境被一个非常清楚的意念压碎:收回警报,四哥儿能救我……
李肆一声令下,五十六名少年俐落地分红三拨,依令而行。现在他们身上没了之前那些烦琐装具,短剑和木棍已经拼接为长矛扛在肩上,十人一排,朝前急进。
李肆,有了上一次对于流民的经历,村人再也不会是待宰的羔羊。从矿场到庄子不过一条河一里路,十来分钟就能赶到,还能伏击贼匪,他也就没呆在庄子里。可看这火势,仿佛有很多屋子被点着了,李肆揪心不已,暗骂还是太忽视,十来分钟能产生很多事,真不该这么行险。
不知过了多久,自河湾看向庄子,火光冲天,几只舢板载着少年司卫们,正朝河对岸划去。此中一只舢板上,李肆舒展眉头,眼瞳中的肝火和那火光连成了一线。
由此推断,杨春现在多数不会来找他的费事。从浛洸渡江,一两千号贼匪也要一天赋气清算伏贴。再从连江南岸走到他这里,又得一天。他这庄子在英德南面的偏僻之地,就算当天碾平了庄子。不管是回浛洸,还是去攻打县城,都得两三天。算起来,他要跑这一趟,会华侈四五天,这时候四周估计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有动静!?”
“如果他们真敢来,我可不会还像前次那样,只用长矛比划!”
一片黑潮从夜色里泄了出来,正朝他们这道木栅栏涌来,鱼鳞般的亮光在那黑潮中闪着,那是兵刃的反光。
“四哥儿明天不在呢。”
以他的判定,杨春很故意计,早前灭了彭虎的练勇只是小试技艺,接着袭扰浛洸,引得镇标营兵和彭虎阿谁报仇心切的老爹去救济,被杨春在镇外半路伏击,最后才将浛洸支出囊中。
该死的贼匪!
在这粤北英德,五六十年前闹过白头红头贼,三十多年前尚藩余孽闹过一阵,除此以外再没经历过大的贼情。三十岁以下的年青人更难设想竟然能有杀掉两个练总一个游击,打败了几百号官兵的贼匪。可这动静是萧千总带来的,没人不信,不但凤田村人胆战心惊,刘村那一帮做工的也都不敢再回村庄,央着在这里避祸。这里起码有高墙有沟坎,村里另有几百柄长矛,两村人加一起有一千三四百人,成丁四五百人,着都能顶一下。
“不是风……我去小解……”
李肆跟在摆布队的裂缝间,身前于汉翼、徐汉川和另一个肥大少年张汉晋都手持腰刀藤牌,将李肆的身形严严实实遮着,他们的兵器是李肆从萧胜那要来的,这个小小的四人游兵队卖力照看两队的火线。
王癞头扶着木栅栏,朝外再张望了一眼,这才转成分开。陶富本想讽刺他胆量贼小,可看着火光下,的身影拉在栅栏和土坎上正摇摆不定,心中也是一凉,话没能出口。
陶富损了他一句。
借着火光,模糊看到庄子南侧正有麋集人头攒动,呼喝声不竭。李肆心中又是一阵严峻,这可不是之前寨堡那不测之战,他手上没炮没枪,部下满是少年,人数也不必然占优,还不肯定他们的意志到底能不能顶得住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