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是中疯魔了么?”
目睹一大股烟尘自浏阳河西岸囊括而来,张应更是汗如雨下。
“这么多铁线网子,我的天爷”
枪声响个不断,火线人群如拍上礁石的浪花,一波*缓慢消逝。面前营友的麋集背影突然一空,他一脚踩上一颗人头,身材滑了下去,不到十步远的矮墙后,一排带着刺刀的火枪蓬蓬开仗,血水如瓢泼普通浇了他一背。
我会死吗?我不想死……
康熙那句“失寸土者斩”的谕令不是儿戏,这两人就得背负天心阁失守的罪恶。靖逆将军鄂伦岱也被降了三极,戴罪建功,跟缒入城中的湖南巡抚叶九思一同,正红着眼地要光复天心阁。
一些箭头直接被炮火打倒,趴在河岸边再不肯进步半步。八格却不能停,也不敢停。冲到两三百步外,嗖嗖的着花弹曳落而下,炸开团团焰火,雨点般的铁片洗刷着人群。一发着花弹在两三丈高处炸开,八格的避雷针头盔也叮当作响,肩头后背几处同时剧痛,他也不去理睬。
现在他还是涕泪满面,不止是他,摆布另有江西绿营,一个个都是一边哭一边冲锋,官长们都用着吃人普通的语气说,明天就是死期,别再期望活下去。
是 由】.
“铁丝网插好了没?让甲乙两翼做好筹办提示他们,可别被吓傻了,他们就得靠之前演练的变阵保命”
虎贲军夺占巴浑岱本来的城东大营后,巴浑岱不知是遭了康熙怒斥还是如何,摆出一副不光复大营毫不罢休的架式,让陕甘绿营聚起数千换了燧发枪的火枪手,架起上百小炮,隔着一百多步跟虎贲军对射。
马腿疾翻,没等靠近红衣兵大阵,却像是堕入了泥潭池沼,撅蹄跪地,一片混乱。本是单调马腿的视野,人体却如雨点般栽落,刹时铺满了八格的视野。
左营批示使韩再兴举着新配发的双筒望远镜,一边察看敌情一边下着号令。
红衣兵都懒得开枪,正面侧面几枝刺刀同时捅进他的身材。认识消逝的那一刻,他长出了一口气,摆脱了,这该死的世道,他摆脱了。
“鞑子兵明天是吃了甚么药了,如何转了性子?我都觉得他们军中也建了天刑社和圣武会。”
即便孟奎将一半的军属十二斤炮和统统飞天炮都援助给张应,那帮清军还是占着几处高坡,枪炮不断,被打得横尸累累,还是死战不退。隐见火线还旗号招展,人马来往不定,明显另有后着。
“该死,这东西是哪来的?”
快百步了,八格跟着已经只剩一半的兄弟们都禁不住喝彩出声。小炮拉了上来,人群摆列,火枪平端。开枪开炮后座力震颤着他的身材,模糊看到远处有红衣兵仆倒,高兴也在震颤着他的心灵。
“上面不是血水就是碎肉,哪有那工夫清算,我们火线另有好几千道这东西呢。哟,鞑子还真冒死了,连大将军炮都推过了岸。速报统制,请军属炮翼援助。”
两千多马队沿浏阳河西岸朝南急袭,领军的西安副都统额鲁扯着雄浑嗓门呼号道,得来如雷呼应。
一道整齐白烟从红衣兵大阵前喷涌而出,那股震颤又从心灵翻滚而出,化作一股剧痛,让他的力量缓慢消逝。火枪脱手,八格跪倒在地,低头看着本身的胸口,拇指粗的洞口正飘着青烟,灼焦的皮肉翻卷在外。
长沙城也凑起热烈,搬上去十几位五千到八千斤不等的大将军炮,咚咚打个不断。惹来了赵汉湘这个绝听不得疆场上有敌军大炮响声的炮王,派了一个二十斤炮翼转到城东,八门二十斤炮完工,跟长沙城打起了炮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