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啦米已经到了,北江来了几十万石米,压死你们都充足,有好抢的?”
幕首沉吟半晌,举起了拳头广东一地这米价风波,不上奏是不可的。东主自湖广江西调米济粤,化解了此事,这是奏折的骨架。”
白道隆和李朱绶同时指向身后一艘船此番集米赶运,幸亏北江船行东主李肆互助。”
彭先仲的回话还带着丝调侃的语气,手札是安合堂安家送来的,除了约见相谈以外,附着的这张票据企图再较着不过。想来之前一向没拿定主张,现在见李肆以昂扬之姿踏进广州,再也不敢怠慢,从速奉上自家闺女。生辰八字直接送,那就是想让李肆给个话,他们就把人打包送进门,名份都不必再谈。
广州城西,西关十八甫上九甫的阛阓里,一处铺子固然摘了商标,可瞧着地上狼藉的米粒,另有铺子里四周胡乱堆积的布袋子,就这是座米铺。
幕首竖起了大拇指李朱绶带着白道隆出面,这才让李肆的北江船行得以成行。前二人,特别是李朱绶,前番借萨尔泰家人一事出尽风头,掌控机会的本事,悍然脱手的胆量,还真是号人物,京中另有大人对他青睐有加。此番再建奇功,东主你不写透了他的功绩,万岁爷那会听到分歧的声音。”
肇庆总督府,赵弘灿也在问的幕首这奏折,我该写?”
“圣上洪福啊——”
“也是道理当中嘛,总司,先前你没瞧上人家的十,只好奉上正牌的九了。”
最后竖起的是中指李肆,无功名无官身,此番也是以北江船行之名行事,褒其‘义商’,由总督衙门颁赐牌匾,再请户部赏个县丞品级,已算是酬了他的功。当真提及来……他控大小江船上百。此番集米,他也该投进了很多银子。湖南米,算上运费也不过一石七八钱,就算广东米价最后降到一两,论均价,他也能赚上一倍。”
“抢起来了……”
“算上前面还能到的,估摸着能有二十万石,广州米价,也得下到一两去了。”
满丕吐着长气。
“我仁君圣上恩泽天下,官商兵民莫不涕零感戴,知广州府县困于米贵,以广州受难为己难……粤北乃至湘赣商民主动集米,我等官佐合力筹措,经心护行,终将这米粮运到了,可真是托了……”
刘兴纯非常遗憾。
白道隆深吸一口气,跟着李朱绶一道扯开了嗓子。
“本也不想难为掌柜,可西关北面那些棚户,再没布施,真要出性命的,大师常日都是街坊邻里,就算不积福,也不能恶德……”
“盘大姑……我们这铺子,确切再没存米了。”
赵弘灿没女儿,满丕也没女儿,可有人的女儿,已经筹办了多时。
广州城,知府衙门后堂,满丕和广州知府叶旉几近都瘫在了大椅上。
陶富拦在了盘金铃身边,可她已经看到,那米铺被数百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呼喝惨叫声不断于耳。更远之处,衙役兵丁正吃紧赶来,踏得烟尘直冲天涯。
赵弘灿心境庞大,感受就像是目睹要摔下绝壁,那为祸之人俄然又把他拉了,跟他说这是个打趣。
“李肆……传闻年方弱冠,在英德和李朱绶沉瀣一气,为祸乡里,有‘李半县’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