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看着远去的背影,肃立了半晌,走回龙椅坐下,一言不发。
“陛下,”一名白发老臣拱手而出,面对恒王孔殷道:“此战一败,我秦川已有十六座城池被南渊夺去,更首要的是,数十位大将接连败于连允之手,只怕……只怕现在朝中无人还可迎敌啊。”
秦桑眼中暗潮涌动:“仅凭我一人,未敢断言,但如有师兄互助,定不在话下。”
“臣等辞职。”
恒王眼中掠过一抹厉色,他沉默好久,正色道:“相国大人,寡人当然明白秦川现在的地步。数月来,众位卿家都曾上奏荐贤,尔等看来,现在令谁出战方能得胜?”
“不好!”将军大喝一声,身下战马扬蹄长啸,他猛扯缰绳,令战马反身,对着身后代性命令道:“快撤!”
宫外暮色已尽,夜色将起。
秦桑眨了眨眼睛,略有些惊奇的笑道:“我至今尚未涉足朝堂,师兄却已料定我必能领兵出征了?”
应清面带浅笑的点了点头,一边清算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调侃道:“你这般兴高采烈的传着败报,不晓得的,怕要觉得你是南渊派来的细作了。”
秦桑抱愧一笑:“师兄说的是,秦桑今后定会多多陪师兄下棋。”
他将手放在舆图之上,指着两邦交界的数十座城池,正色道:“此战一捷,南渊已经攻陷秦川十六城,斩秦川大将数十人。方才结束的渝州一战中,连允故作败状诱敌来袭,一线谷中早有埋伏,这番欲擒故纵,放在任何一个疆场,都算不上甚么高超的战略。连允敢这么做,应是看准了宋阔的缺点。”
兵士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近已经听不逼真。
台阶顶端,恒王难掩面上喜色,蹙眉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出征?”
龙椅上,恒王闻声而起,两步跨至台阶前,沉声说道:“你慌甚么,速将战况细细报来。”
“公子,”一名小主子屋外仓促走进,跪坐于案几旁,单手掩于嘴边,对身边盘腿而坐的应清低声说道:“方才收到战报,渝州失守,宋将军落马以后下落不明,秦川十六城尽归南渊。”
大臣们内心都明白,本身所荐之人,要么是世家后辈,要么是王谢以后,才气虽有,但大多都只是小材,真方法兵出征,一定会有胜算。
“师兄以为,连允此人胜在那边?”
应清微微一笑:“那么就你看来,你可称得上是他的敌手?”
方才还杀声震天策马疾走的世人,跟着将军放慢的脚步,垂垂噤若寒蝉。
应盘点头,看着秦桑说道:“到此战为止,秦川派出领兵迎敌的将士非死即伤,而剩下的武功策画都不敷与连允对阵,不管是论兵还是论将,秦川都已经处于下风。”
应清收完桌上的棋子,起家将书厨里的一卷舆图取来,放开在案几上调侃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日来无影去无踪,我想寻你下棋,还须挑个时候。”
山谷中,大队人马俄然放慢了脚步。
秦桑微微摇了点头,严厉的说道:“师兄,此番涉足朝堂,我心中仍有忐忑,若非有你相伴,我怕是难以对峙。”
恒王见满朝文武皆是这般神采,已是愠怒。他单手扶着龙椅,另一只手将广袖一挥:“都散了吧,归去好好想想,尔等所荐之人,究竟谁堪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