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杀曹操?是个题目。
“那又如何?”
顷刻间,孙策主张已定。他呸了一声,收起长刀。“我怕你做甚?不过,你在我的敌手榜上排第一。”
“何大将军故居。”
“那就随你吧。”孙策扬扬眉,向后退了几步,拱手道别。曹操眉心微蹙,渐渐抬起手,拱手行礼。两人四目相对,半晌后,暴露会心的浅笑。
曹操一动不动。“你感觉宛城的兵权在我手里?”
孙策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你当后将军傻?杀了我,他还想夺宛城?”
“何进何遂高,何大将军。”
孙策踌躇不决,脑筋里不住地衡量利弊。他本来对曹操顾忌极深,一心想将这个将来的魏武帝干掉,以绝后患,但是现在他发明曹操看起来很衰,并没有任何掀翻袁绍的迹象。就像他说的,宛城实在就是一杯毒酒,不饮则渴,饮了又必死无疑。但是对他们父子来讲,曹操倒是帮了忙的。如果不是曹操击溃了袁术带领的主力,又占了宛城,袁术现在还会不会这么客气,恐怕要打个问号。
“等你说遗言啊。”
“我?”孙策装傻。
孙策不屑地哼了一声,嘲笑不语。这一点,他不消曹操提示。
“我的家人还在陈留,我不成能承诺他。”曹操笑了。“孙伯符,袁本初固然外宽内忌,但他身为天下党人盟主,多少要顾忌一些名声。我就算一败涂地,大不了归隐乡里,读书自娱。袁公路被人称为路中悍鬼,他可不会想那么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这个事理你不会不懂吧?”
孙策微微一笑。“你就别拐弯抹角了,直说吧。我读书少,不懂那些故事。”
“嘿嘿,你就别装了,我晓得你懂。”曹操哈哈大笑。“襄阳、宛城相隔不远,有姻亲的比比皆是,你夺蔡家财产,已经让人不安,又接连杀了蒯家、习家几十口人,虽说你只杀成年男人,不及妇孺老弱,但是在他们看来,你已然和禽兽无异。他们不想与你为伍,这才群起而叛,拒袁术于城外。袁术若想重夺宛城,只要一条路:杀了你。”
“因为他是外戚,并且出身豪门。”曹操抬起手,悄悄推开长刀。“在那些世家的眼里,只要他们才配执掌天下,其别人都不配。宦者不配,外戚也不配,由豪门而外戚,一步登天,的确就是该死。窦武做了大将军都该死,更何况何进。”
孙策语塞,他俄然眸子一转,拔出长刀虚劈了两下。“我如果杀了你,还用攻宛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