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若执意把我当作公主，我也偶然再去回嘴，不过夫子，我本日来，是来帮你的。”
草草读了两行字，男人叹了口气，又将手收回放在了琴弦之上。
“汝为何未走。”
少女冲着男人眨了眨眼，笑了起来，“非也，非也。我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婢子，那公主的身份可不是我敢攀附的。”
“汝缘何唤吾为夫子，吾不过是母国献给戍国的小小琴师，何故当得被称为夫子。”
“夫子那里的话，这酒方当年可还是那穆大夫授予我的，我不过是仿着随便弄弄罢了。夫子你这七十年在壶中过的可好？”女子掩袖笑了起来，抬着潮湿的眸子问道。
一头长发未梳，男人看起来有些蕉萃，手脚之上均铐着那玄铁打造的锁链，所幸那铁链长度恰好，并不影响男人做些平常的事情。
“是么，那丫头也算没有孤负我的希冀了。铃桐你明天别在我身边候着了，去帮客掌柜吧。”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候不足，那空无一物的陈旧茶壶中俄然涌出一种半透明的水汽。水汽向着翎羽劈面的软垫上飘去，最后构成了一小我形的模样。
“何夫子乃是瑞国乃至当今天下最为聪明的智者之一，如何担不得这一声夫子之称。”
“女人，前些日子的拐卖案结案了。”
“女人这莫不是在嘲笑鄙人学问陋劣。戍国自古崇黑，唯王族血脉可穿黑，而能在衣裳之上再绘上此等绣案的，除了戍王，便只要公主公子们能穿得此等华服。汝若不是公主，莫非还能是那戍王不成！”
“当今戍国国力强大，可戍国国君平却荒淫无道，残害生灵，我此番不过是来助你回母国，让你有机遇回转那瑞国将会被灭的颓势。”
何非白轻抚着琴弦，不过七弦的乐器在他的部下倒像是生出了灵魂，幽幽袅袅的琴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飘零着碰上那上等木料致成的墙壁又荡了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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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何非白乃是瑞国所出，所谓学问端赖吾之母国所赐，吾安会帮他国去灭自之母国！”
他不言，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女端着好些书卷已然踏进了宫殿当中。少女看起来尚在十七八岁的妙龄，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无端感觉老成。
翎羽拍了拍放在一边的酒坛，仿佛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上面还沾着些带着潮气的泥土。女子仿佛并不在乎，翻开蒙住坛口的红盖，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稠浊着一丝桂花的甜意满盈了出来。女子闻到这鲜花酿制的酒味暴露了一个笑。
翎羽单独跪坐在天井里，仿佛是在等候着甚么。明天的后院较着被安插过了，两方软垫，一小茶几，再加上翎羽跪坐的姿势，倒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前朝。
“何夫子，你现在留在这戍国，那么奴婢想问，若他日大王需你的才干去攻略他国，你可会同意？”
何非白仿佛没有明白这宫女的意义，抬起视线，神采奇特的撇了这少女一眼，道：“吾虽生为瑞国之人，却已是这戍国的‘东西’，吾便是不肯相帮亦不得不帮。”
少女摇了点头，又是笑，声音像铜铃般清脆的响起。
翎羽饮下碟中的酒，一丝红晕已经浮上了她的脸颊，面若桃花般鲜艳，极其都雅。她“咯咯”笑了两声，“岂会不好，这天下现在皆是姬家的天下，如何会不好，又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