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几次水，待用尽胭脂烧的那一锅子热水，李天沐已是裹了乌黑纱布，换了洁净的僧袍，躺在被褥中温馨睡去。
“小九……”李天沐出声唤，太久未说话，喉中微涩，声音哑了几分，轻语出声，本身都未听得清楚。
“称呼罢了。”李天沐轻声低语，这句话，不晓得是跟胭脂讲，还是跟本身说。
“昏了五日，第三日起伤口流出的血垂垂带了红色，昨日起便是鲜色了，”李九收了打趣，“本日我瞧着大哥吞咽食品比平常快了很多，想着应是要醒了，便同张先生告了一天假，在这儿候着，怕您醒了含混。”
“别多话了，从速出来。”三个十来岁的丫头相互催促着，搓搓手，排闼出来应话。
“一年！”李九捂着脸，咧嘴笑，表情愉悦。
入眠前胭脂煮了一大锅热水，李九瞧了伤口的血液又固结不动，悄悄将李天沐的头从膝盖上移开，安设在她用外套叠成的软枕上，站起家，从暗道中爬出去。
药水没有色彩，一点点浇在伤口上，黑红的液体刹时流出，伸展而下，滴下一道一道狰狞的陈迹。一小碗药水全数倒完，留出伤口的血液还是是暗黑，没有涓滴窜改。
“那……”李九更加严峻，眉毛拧成一团。
李九取了棉团，蘸了本身留作备用的金疮药，擦洗着溢出来的血。
“大哥？”李九轻声唤，没有获得回应。
“……”李天沐微浅笑着，悄悄点头。
“嗯，醒了，”抬手摸着李九的脑袋。
“来人。”三人正在嘀嘀咕咕，内里的李天沐唤人了。
温室热汤，气味袅袅，李天沐褪下衣裳，一步一步沉入水中，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之上，水汽环抱，精干健壮的身躯，却袒护不了蜿蜒的伤疤，暗红的肉缠绕着红色的愈合的伤口，即便雾气中也是那么触目惊心。
“可另有不适？饿不饿？渴不渴？”李九小鸡啄米般，笃笃笃的问。
待李天沐醒来，已是多日以后了。
李九抚去额上的细汗，留下一杯热水，踹着满心的不安，终是爬出了暗道。
胭脂瞧着李九衣裳完整，心中悄悄吁气，偷摸瞥了一眼李天沐。
“大哥？”李九昂首，扑上前瞧李天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