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视若未见,将那八枚针细心包好,放在枕边,拉了薄被盖好,广大的衣袖往苏浅脸上一遮,温声道:“乖,睡了。”
苏浅白了他一眼,内心却有些猜疑。方才的针真的射中他了么?他这个模样,那里像中毒的人该有的模样?但他胸前暗玄色的血倒是真逼真切做不得假的。
上官陌唇角一扬,“我天然是好的。你倒是不消这么夸我。”
金子摇点头,眼眸中顿时生出些气愤来,咬牙道:“那晚陌皇子在房中,不让奴婢来奉侍。不是奴婢给您脱的衣服。”
苏浅半是含混半是腐败地想,看来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如此惑民气智。今后还是少沾为妙。
衣袖上传来玫瑰与玉兰异化的奇特香气,淡雅中又有些浓烈。
斗不过他。苏浅真是泄气。比他多活的那三十几年当真是白活了。
恰是苏浅的解药。
苏浅神采一变,讶异道:“你,你没中毒?你公然没中毒!你这个骗子!”
上官陌俄然噗的笑了。笑声簌簌若落雪的声音。“本来你已经如此恨我了。我竟在你内心如此首要了么?”
说话间,金子已经奉侍苏浅用竹盐刷了牙。又筹办了洁净的衣服筹办给她换。
苏浅伸手欲抢,他手腕一抽,苏浅抢了个空。
苏浅一股愤怒梗在胸口,高低不得,只牙缝里挤出一行字:“上官陌,你,你,你可真是好!”
苏浅来到屏风后,气呼呼的扯了里衣,扑通跳进了木桶中。
“睡了三天?有没有搞错?!这酒还真是后劲大!”苏浅惊得瞪大眼睛。直接樊篱了金子前面的唠叨。
这个丫头最大的弊端就是嘴太碎,何如她老是戒不掉她做的素菜,才一向哑忍了她这么多年的碎嘴。
苏浅侧目看向上官陌那张分外出色的脸,娇媚一笑:“号召你的人把你抬家去,这点小伤小毒,你部下那堆能人举手便可处理,又何劳本公主脱手?”
苏浅醒来的时候,只觉身上热热的,一层薄汗将里衣粘在了身上。展开眼睛,一道刺目标阳光照进房中,晃得她眼睛闭了闭,适应了半晌,才又展开眼。金子咚咚的上楼声传来,苏浅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起家下了床。
上官陌借着月光凝睇着她绝美的小脸,薄唇扬了扬,将她的纤腰环入了臂弯。不过半晌,房间便传出两人清浅舒缓的呼吸声。
上官陌如玉的手摊开,手心中一个小纸包,包得严严实实的。
暂将上官陌的无礼抛在了脑后。
苏浅语塞。内心想着:“还说没骗我。你就是骗我了。骗我担忧你。”
苏浅神采非常丢脸。
苏浅仍然阖着双眼,呼吸轻缓绵长,仿佛向来不晓得内里产生过一场血腥的打斗。
斯须,内里再没声音传来。
上官陌扬了扬嘴角,“天然是中了,不过又解了。解药还是你给的。只是,我不晓得,我何时骗过你了?”
这个,叫做嘉奖么?苏浅咬着牙。心想你丫脸皮能不能再厚一点。
下认识地伸手向怀中摸去,摸了半天,甚么也没摸到,气的指着上官陌骂道:“你不要脸!竟然到我怀里偷东西!”
“金子,给我弄桶热水来,我要沐浴,天如何俄然这么热了,出了一身汗。这甚么时候了?如何仿佛睡了好久?”苏浅皱着眉。
衣袖下的苏浅眨眨眼,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栗了一下,满心的肝火竟然刹时消弭于无形。未几时,酒气上涌,统统怒意化为困意,呼吸垂垂轻缓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