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工们揩了一把额角的盗汗。
这位放肆的浅萝公主,说话没个遮拦,可恼的是她若惹怒了高高在上的那位,不利遭殃的池鱼只能是他们这帮臣工。
苏浅不得不承认,他比本身的父皇更有帝王的威仪。她的父皇固然称得上是人间无人可对抗的豪杰,但他毕竟是被情牵绊,偶然江山霸业。
“三娘舅想要说甚么?”苏浅的笑意真了几分。
苏浅调皮的伸伸舌头,道:“累得极了,一时没起的来。如果带着倦容来见皇上大娘舅,怕会污了皇上大娘舅耳目,更加不敬。皇上大娘舅不会怪浅浅吧?”
金殿正上方,一把金光灿灿的椅子上,楚子忌头戴金冠,身穿金丝织就的龙袍,龙袍上面用紫金丝线绣成的祥龙腾云驾雾,宝相严肃地傲视苍穹,目光炯炯地俯瞰着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
楚子轩早已去上朝。勤奋的少年楚飞一大早就穿戴划一,携了丰厚的早餐来,手脚不甚敏捷地亲身摆膳。
如许一副架式,摆明是有求于人。苏浅只假装没瞥见,非常泰然地和上官陌共进早餐。
苏含笑道:“皇上大娘舅把浅浅叫到这朝堂之上,不会是只想听浅浅说话的吧?自古就没有女人上朝堂的端方,现在皇上大娘舅破了端方,若只是为听浅浅说话,可就有点太儿戏了。您的臣工们可都看着您呢。”
苏含笑道:“天然,三娘舅家的床比我公主府的舒畅多了,我们睡的极好。等我归去,也要丫环们照着这个被褥的模样给我做一套。”
楚子忌的内心眼里却只要江山。
他高高在上,一个眼神便能威慑殿下群臣。
楚子轩好笑的道:“你这丫头,向来会逗人高兴。苏国最好的东西还不都是紧着你?那里就显着三娘舅家的床铺舒畅了?”
他现在眼睛里闪着慈爱的光芒,苏浅信赖他是含了诚意的。或许是她送他的那枚血神玉打动了他,令他念起亲情来了,或许本就是有亲情的,只是被各种东西蒙住了,亲情被压抑的少的不幸。但不管如何样,既然他情愿开诚布公的和她聊谈天,她是欢乐的,她情愿拿出至心和他聊聊家常里短说说至爱亲朋。
“随便聊聊吧。”楚子轩微浅笑着,翻开了话匣子。从楚宁皇后未出嫁的糊口说到苏浅出世后,以及厥后二十年的风雨光阴,杜口未提这些年暗中策划风刀雨剑的事情。抛去争权夺利,抛去策划算计,现在的光阴也算是温馨喧闹了。苏浅偶尔插上一句两句,上官陌偶然也会笑几声她做过的蠢事。楚飞一向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亲爹还从未有过如此暖和对他说话的时候,恋慕妒忌恨涌上心头,暗中冲着苏浅一向呲牙。
苏浅携着上官陌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一片巍峨庄严的殿宇,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金銮殿三个大字。苏浅扭头看向带路的寺人,寺人躬身一礼,道:“早朝还没散,本日昆国蒙太子和西月三皇子在朝堂上递交国书,皇上叮咛您二位如果来了就请直接上殿。”
苏浅惊奇地看向上官陌。他们非是为国事而来,只是一个陪着另一个来拜见长辈罢了。而特别之处不过是这个长辈很有权势,而她们二人也很有身份罢了。按说这等私事不该搬到**庄严的朝堂之上。不知她的大娘舅天子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