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门在长安西侧中段,东去一条街便是西市,是西来商队的必经之路。运石脂的车队从延州而来,必定会从这里入城。
“您……一向是这么想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坦诚,姚汝能心潮起伏,无言以对。这家伙的设法实在太奇特了,对朝廷愤懑,可又对长安百姓怀有悲悯,这忠义二字该如何算才好?
张小敬拍了拍身边的猎犬:“石脂会披收回一种刺鼻的味道,燃烧时气味更重。以是它只适合于户外火把照明,不能用来屋里点烛或烧饭,没体例,太呛——我们能够试着找找四周的异味。”
这句话终究打动了李泌,他转过脸来:“讲!”
易燃品不是没有,大宗买卖的也很多,可徐宾细心一揣摩,发明这些都不实在际:柴薪太占处所,纸草易燃也易灭,竹木运输太费事,烛膏、布绢、丝麻本钱太高。想用这些东西制造一场火警很轻易,可要敏捷焚尽全部长安城,太难。
靖安司之前做过物性摹拟,成果发明,油,且只要油,才是敏捷激发大面积火警的最妙手腕。它易于埋没运输、善于活动、易燃,并且火力凶悍。突厥人如果筹算在今晚烧掉长安城,油是独一的挑选。
但是查了好久,他却一无所获。
不过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从速找到狼卫们的落脚地点。
“张都尉,你这是……”
“是,卑职本觉得张都尉言不由衷,必有所图。”姚汝能直截了本地承认。为了长安阖城安然?这来由如果李泌说的,他信;但一个对朝廷怀有愤懑的死犯人这么说,未免太假了。
这底子还是靖安司起初得出的结论。
此时崔器带着旅贲军的人都分离出去搜索,留在张小敬身边的只要姚汝能。他身兼转译之职,一听到鼓声,立即跳起来,全神灌输地聆听。
“如您描述的那样,石脂应当是玄色的黏脂,如果洒落在地上,应当会很夺目吧?找找四周路上的洒落陈迹?”姚汝能发起。
“总司已经查清楚了,卖力运送的是苏记车马行。他们中午前后入城,但随后不知去处,脚总、车夫和马车没有回行里报到。”张小敬把纸条揉成一团,沉声道,“我估计多数已经被灭口了。马车也被擦去陈迹,想找也找不到了。”
他说到这里,腔调略微降落了些:“倘若让突厥人得逞,最早落空性命的,就是如许的人。为了这些微不敷道的人过着习觉得常的糊口,我会尽己所能。我想要庇护的,是如许的长安——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以张小敬的坚毅,都为之动容,可见当日之画面多么惨痛。姚汝能倒吸一口冷气,旋即神采仓猝窜改:“莫非说,突厥人已经把这么伤害的东西弄进城了?”张小敬沉重地点点头。
张小敬没有把他搀扶起来,也没有出言讽刺,他摩挲着脚边细犬的顶毛,缓缓仰开端。视野超出姚汝能的肩头,看向远处巍峨宏伟的大雁塔,眼神一时通俗起来。
“汝能啊,你曾在谷雨前后登上过大雁塔顶吗?”
刚才李司丞说了一句气话:“统统能点着的东西,都给我彻查一遍。”这给了徐宾一个新的灵感——能引生机警的,可一定只是油哇。
“事不宜迟,我先走。你等崔尉调集部下跟上来,以黄烟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