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起了薄如纱的云山，庄园映了夜间的昏黄灯光，迷蒙了少女的通红眼睛，因而壮烈了几分惨痛，了了了哪怕一去不回也毫不悔怨的心甘甘心。
那年夏天，李尘说他想和这个天下谈谈。
这一天，当月上柳梢，程芷安潜入东阿城外的夜色。
程家和李尘固然有渊源，程家老祖生前也曾说过李尘将会是圣朝一代乱世的明主，但李尘在京都的作为摆荡世家的根底，程家在这件事情上也当然不会向着他，更不必说让这一代天赋绝佳的大蜜斯去帮他。
夜幕里。
在暗中的屋子里，只要沉闷的沉寂，另有少女内心灼烧的焦心和担忧，她的内心，她的面前，乃至是偶尔浅睡的梦里，都是李尘在东阿城、清河郡、鬼蜮乃至于陨墨山魔窟的影子：他的自傲，他的张扬，他的意气风发，乃至是他和忘忧境大修对战时的宁折不弯。
说到这里，她紧紧抓住程立雪的手，紧紧攥着，就像抓住这世上仅剩的拯救稻草，崩溃似的哭喊：“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我愿不肯意了啊！我的心不由我，哥哥你不明白！”
程芷安把东阿城的影子甩得极远，少女的眼是闪亮的星斗，她说：“不管如何样，不要怕，我很快就会来了。”
东阿城。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