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朴实而奢,低调而富。厅内安排挂件,皆于医药有关,厅中焚香也是极其平淡的檀香,与本来的药香相互冲散,微不成闻。只是我是玩毒的,天生就对于香味儿比较敏感罢了。
小鹿眨了下眼,“我方才没说吗?寒露去见朋友了,待会儿估计还要请到家里来用饭,厨房已经在筹办了。对了,阿谣,小白兔,你们想吃甚么,我叫他们去做。”
削尖下巴动了两下,吐出一个字来:“不。”
因了撞到白秋仓身上的原因,她发间的银簪有些倾斜,发髻却还是整齐的很,粉嫩的广仙裙更衬的肌肤胜雪。又有端倪如画,神若蒹葭。如此美人儿,若不是自小一起爬树掏鸟窝下水摸鱼打斗打斗的,就冲刚才那架式,我倒真觉得会是哪家令媛对我暗许百合之意了呢。
白秋仓不知何时又立在了我的身后,只听他笑了一声,说道:“如何样,我说得不错吧?是不是美极?”
粉嫩的美人儿将他推到一旁,并没有理睬他的叫唤,只是又不平不挠径直向我扑了过来。既认出她是谁,我便就不好再遁藏,只任由她抱住,任她将好久未见的情感所产生的眼泪鼻涕都擦到我新换的衣服上。
“寒露!”小鹿欢畅的跃到那女子跟前,兴冲冲的挽住她的胳膊,“这么快就返来了!咦~你出去见的就是阿……萧阁主?”
小鹿叫“她”寒露。我有些不敢置信,“她,她,他是男的?”
我笑了笑,“恩!不过,小鹿啊,听阿仓说你一向赖在敝宅倒追人家二少爷,莫非是在躲百里阁的追杀?”
“屋子?”她从我身上直起家子来,抹了一把泪,点头道,“那就太好了,就不消这么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这话说得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仆人一样,很有种反客为主的气势。但大师包含寒露仿佛都没有感觉不当,都点了头,乖乖的往厅堂里走。我只是稍稍呆了半晌,清平淡淡的声音便就在耳边提示道,“发甚么呆呢,快出来吧。”我哦了一声,便也跟着进了厅堂。
说着便将萧归寂今后园引去,寒露与小鹿忙跟上,我同白秋仓便就落在了前面。伸手拽住白秋仓同前面四个拉开了点间隔,我问他,“我感觉……”
白秋仓:“……妇孺之见!本王不与你们说,本王去见寒老夫人!”
“我晓得你想问甚么。不就是为甚么寒夫人对阿寂行那样大大礼,又喊他少主。对吧?”话一开端,便就被白秋仓戳破了心机。
“那是因为――”他侧头看着我,俄然嘴角一歪,将手往我头上用力一按,我一个没撑住,腿一打弯,跌在了地上,同时没忍住啊的叫了一声,惊得前面跟从的仆婢都啊的叫了起来。
敝宅堡外豪内秀。纵表面媲美城池,然内里倒是非常淡雅闲适,实足的江南园林风景。与普通园林不大不异的是,许是因为敝宅擅药理,是以每处院子前大片的花花草草,各形各色,各片花草中另有几个背了竹筐的弟子拾拾捡捡,倒是像极了先前在天涯城茶馆中,平话先生口中北方农户家门前那一亩三分地步。
看着寒夫人额前已泛青,我又蹭到萧归寂跟前,同他说了方才与白秋仓说的那段话。他微微点了下头,却只对我比了一个噤声的行动,并没有要寒夫人停止膜拜的意义。我虽不懂当中蹊跷,但见大师都没有说甚么,便也就跟在一旁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