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长大声领命,仓猝拿汗巾擦了头上脸上的肥水,带人往丁昊穹所指的方向找了畴昔。随行的锦衣卫都分开他起码五丈远,只因为在百户长的下风头,仍然逃不过随风飘来的恶臭味。
芮云常老远就闻声声音,不由蹙眉,深夜宵禁,他们这辆车能在街上行驶,也是靠了邵平给的镇抚司通行令牌。这两辆车乘夜驶近,必定有些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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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长朝丁昊穹走近几步,委曲兮兮地喊了声:“丁大人。”
丁昊穹三步迈下台阶,正要进入镇抚司,却不料耳入耳得“嗤”一下极轻的声响,他反应极快,瞬息之间挪开两步间隔,同时回身向声音来处看去,仿佛是个黑乎乎的小胡同口。
谁知两人头顶俄然光芒大盛,丁昊穹发觉非常,看也不看便倒纵一步避开,同时急跃几步,仗着本身技艺高强,拔出腰间绣春刀,疾步追进小胡同内。
丁昊穹刚从亮处进入暗处,视野不清,但心知对方一击不中必有后招,等不及看清对方招式,当即先将刀竖在身前护住。
停在某间牢房外,狱吏简朴卤莽地叫道:“哪个病了?过来!”
盛安福想办大案立大功, 也想敛财, 所抓的人多数都是西林一党与浙党, 这群人常日最看不惯寺人以及靠近寺人的大臣,将其一并称为宦党,再不客气点便直接骂阉党。
丁昊穹“哼”了一声,点齐剩下的锦衣卫,大步往镇抚司内里走。
门“吱呀”一声,翻开半扇。
今晚值夜的狱吏想必也是安排过的,又或是因为楚英的干系,见着他们非常恭敬,向楚英行过礼后便带他们往内里走。
合法此时,从镇抚司里冲出一个锦衣卫,手里提了一桶水,照准仍在头冒青烟的百户长就是一整桶浇下去。
她干脆装成甚么都不体贴的平常大夫,只问病情,不谈国事。几次一来,内里的人都晓得这名新来的大夫不体贴时势窜改,便也不再问她。
他的绣春刀既厚且重,力沉势猛,短剑倒是又轻又薄,走的是轻灵超脱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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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谁好不轻易找到水桶,发明内里满满都是水,从速提溜过来救火的锦衣卫把桶提近鼻端闻了闻,冲鼻一股恶臭还带着浓烈骚味,差点被这股臭味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另两名锦衣卫堪堪赶到,一左一右挥刀砍向刺客地点的方向。
丁昊穹喘了口气,厉声喝斥道:“甚么人!胆敢行刺本官?!”
丁昊穹心中大骇,仓猝向后跃,绣春刀在身前缓慢挥动,使了个百花争春,戍守得滴水不漏。
第二日夜里, 芮云常和莫晓同车来到南镇抚司外。
黑影一闪,一名东厂做事上了车,恰是胡同东头卖力鉴戒监督的做事。他低声道:“禀督主,来的是锦衣卫批示使的用车,车上应是丁昊穹。”
一闪即逝的光芒中,丁昊穹来不及看清对方面孔,只顾盯着对方所使兵器,那是一柄又细又薄的短剑。
马车高低来一人,身形高大,矫结实硕,他背对小胡同口站着,看不见脸面,只见他一身极新的飞鱼服,玉带束腰,除了前胸,双肩与后背都绣着飞鱼祥云纹,约莫是在绣线内织入了金银丝,那几条张牙舞爪的飞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邵望舒稍早前已经到了,正在一间牢房外为得病犯人诊脉。他手上没空,见到他们便点头相互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