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点点头:“妾身未曾亲见。相公说要单独留在房里,妾身便退了出去, 闻声呼喊与非常声响,妾身才赶来看看究竟,没想到就见相公倒地,屋里到处都是血, 妾身吓坏了,又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觉得, 觉得相公已然不幸……便去喊人来……”
莫夫人放下镜子,替她重新盖好被子,一面儿道:“大夫说相公的伤颇深,虽缝合了,这几日越少挪动,伤口愈合越好。昨儿傍晚的时候,妾身原想替相公换衣的,只是相公睡得太沉,香萍、香兰都抬不动你,妾身又怕弄裂了伤口,就没有替相公改换贴身衣裤……确是有些肮脏,且忍忍吧。过些天等伤口长合一些再换。”
莫晓一抬眸,见莫夫人眸带疑虑地望着她,便解释道:“我好歹是个太医,瞧瞧气色舌苔,也好搭配些炊事调度一下。这会儿你替我照着,我看看伤处。”
莫晓走到桌边坐下:“你先奉告我,你如何会感觉我不是莫亦清?”
“恰是他。”
莫夫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绕过屏风去取来镜子,举在莫晓上方。
他手中托着一盏汝窑粉青履莲茶碗,掀起莲花形的碗盖,悄悄拂去茶汤面上细碎茶沫。白蒙蒙氤氲雾气中,淡红薄唇微启,吹散热气,正待要喝时,闻声外头步声,眼皮抬了一下,看清来人后,冷酷垂眸,抿了一口茶。
莫夫人在一旁看了会儿,柔声问道:“相公饿不饿?可要吃点甚么。”
莫非两人婚后从未同房过?
“娘子说的是。”
何况她之前读过些相干质料,晓得普通人自伤自残乃至是他杀, 第一刀不会那么判定而深切, 老是会在伤口四周形成很多摸干脆的浅伤口。而她腹部的伤口却洁净利落,只要一道。那只要一种能够,必然是别人刺伤原身的。
柳蓉娘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说了会儿话便不由自主地打起呵欠来,仓猝以袖掩口,脸颊浮起红晕。
“家中财物有失?”
只是不知莫亦清一向以甚么做借口来制止房事的,柳蓉娘又是为何能忍耐得了这守活寡般的日子。但这话没法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加以猜测了。
她语声哽咽, 用丝帕按了按眼角:“幸亏相公吉人天相,虽说受了伤, 但起码人还在……大夫说如果好好将养, 不会有甚么大碍。这也是相公允日多积德举, 自有老天爷保佑……”
莫晓看着她,摸索道:“蓉娘,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洗洗吧,然后再来陪我睡。”
莫夫人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设法:“想是有个盗贼出去了。”
柳蓉娘福了福,又道:“相公……相公还是多歇歇吧。早日养好伤势才气让妾身放心啊。香萍、香兰就在外间,相私有甚么事使唤她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