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云常勾勾嘴角不再说甚么。
柳蓉娘犯愁道:“相公本就是太病院医士,为何不能官复原职?那黑心贪吏竟要那么多钱么?家中积储本就未几了,每月都要买米面柴炭,另有月钱支出……如果给了他,怕是自家的钱都不敷用……但若不给他,只怕他用心难堪迟延相公复职的光阴……”
且莫晓留意到他的称呼亦变了,他称她为莫太医,但严格来讲她只是等着补缺的“闲人”,还没有规复官职呢。
莫晓在现世事情过数年,也早已不是初初踏上社会的热血小青年了,气话归气话,她也晓得柳蓉娘的发起才是目前来讲最好的做法,她只是心中不满一时难消罢了。
莫晓长叹口气:“鄙人前事俱忘……”
莫晓走出几步,瞧见一个跑腿小厮路过,叫住他给了几枚铁钱,向他探听到添香阁详细位置,这就往添香阁而去。
等她临时先以莫亦清的身份适应一段光阴,对这个期间体味更多,再另寻其他的生财之路吧!到时候她必然要好好赔偿一下磨难与共的蓉娘。
“说得好啊!”耳边响起一声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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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气刚顺下去,闻言两条眉毛一竖,瞪眼呵叱道:“还说你不是来砸场子的?”
“啊?你说甚么?”老书吏耳背没听清楚,侧头问道。
莫晓懒得再与他说话, 亦不想多做逗留,头也不回地大步分开吏部, 在门房边叫了一声:“冬儿?”
冬儿本是笑容相迎, 冷不防被她板着脸怒斥, 从速挺直站好, 瘪嘴带着委曲小声辩白道:“这门房朝北的照不着日头,房里冷得和冰窖子似的,小的这不是冻的嘛!”
“真不是。鄙人真是诚哀告问……”莫晓瞧见前面走出两个膀阔腰美满脸横肉的壮汉,这就自发咽下了后半句,仓猝退了出来。
莫晓讶异转头,见一丈开外站着一人,修眉星眸,气质儒雅,正朝她抚掌浅笑。她规矩地回以浅笑,拱手施礼:“谬赞了!鄙人随口一说罢了。”
“只是跌倒时擦破了,夏季衣裳厚,我没受伤。”莫晓将此事轻描淡写地带过,脱下外袍交给她,将方才在吏部登记时遭那书吏索贿的事原本来本奉告了她。
她感觉奇特,就筹算先不把钱拿出来,静观其变再做决定,便只浅笑点头:“来了。”
莫晓本来还想归去与柳蓉娘筹议筹议, 看是不是要付了这笔贿赂好尽早复职, 却被老书吏这一个鄙夷白眼与轻视的口气激起心中不满,当即轻笑一声, 拍了拍袍摆:“以您老的脸皮之厚度,即便寒冬腊月恐怕也不会怕冷, 想来更无烧炭取暖需求!”
“那就三旬日归去吧。”莫晓话音刚落,老书吏便在簿册上记录下来。全程没有向她再提钱的事。
老书吏像是耳背的弊端又犯了似的,对她的问话并不答复,写完后搁下笔,起家笑着把她送出门:“莫太医走好!”
莫晓一经点拨就反应过来了,二十八日归去,不会给她多发三天俸禄,这三天实在是白干,如果十一月月朔归去又做得太较着,三旬日回太病院恰好接上十一月一全部月。
午后柳蓉娘出去了一趟,返来后将一个沉甸甸的灰色承担放在莫晓面前。
老书吏一见她便霍然站起。莫晓微吃一惊,莫非她昨日出门前骂他脸皮厚的话,实在他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