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她需求禁脔。
“已将她安设在醋泉坊大罗寺中。”紧跟而上。白鹿昂首,唇梢勾起:“夫人一向在等着公子,我也派人在四周紧紧看管。公子放心。”
纵使有朝一日,她将与他刀锋相对。
眉心微蹙,可见多少还是有些愿意。重澈目光错过她眉眼,仿佛从未发觉。唇际含笑,声音有如流水轻缓:“往时你令我东西跑动,也未曾说过一声求的。”
没有再要求,也绝非逼迫。他用了情面,她也顺水推舟做了要求,一分不容回绝,隐埋没着一丝依靠。
迟疑好久,心内对重澈的不安和胆颤如傍晚沉落。轻与重,容洛也在其间分了个明白。
皇后现在失势。若换做别人,怕是早因暗害她一事废入冷宫,哪会容得隅居道观仍有皇背面衔。向氏是泥沼无错,可这层层肮脏也是天子一手促进。宿世谢家崩塌,向氏作为天子手中重棋,在此事里不知出了多大的力量。现在一日日畴昔,世人或觉迟缓,但与她而言,却如同一眨眼――傀儡二十七载,她从无一日安宁,这一世更未曾有过妄图。她所想做的便是保下统统,而任何的顺服与故作灵巧于天子而言全然无用。如此,她唯有将那措置存亡的权力夺到手中。倘如没法争夺……便完整肃除祸端。
这般的体贴是克日来头一次。容洛迷惑抬眼,未几,恍然点头:“天然无事。”
“听你所言,那夫人对这坊市特别熟谙,多数是住在这坊市当中。”握着容洛往长街走去。重澈眼神一次未触及齐四海,“白鹿是内卫府出身,搜索手腕谙练。若能寻到,我会差人立时送入你府上。”
不消说的默契。容洛抬眼看他,满目切磋与困顿。
所幸重澈不甚在乎。庄舜然是本年考生,他与他结识,也有爱才之意。但比较容洛,这才子也算不得甚么。
手指按揉眉心,容洛左思右想也不能想出应对,唯有随机应变。
明崇大殿下在醋泉坊的事情闹腾过一阵。容洛与重澈行上长街,走了一段路,与容明辕等人汇合。熟谙的几人明白她行动有启事,并未多问。倒是南阳王猎奇。不过与重澈一齐,心照不宣地来往扯谎解释,南阳王也信了容洛所说。虽有疑虑,但也很快被容洛移开了存眷。
只是夜间归时,禁脔毕竟还是没有找到。
握着容洛手腕,感遭到她停足。重澈回顾,望一望跟在不远处的白鹿,见他下颔一沉。视野转回容洛身上,眉眼暖和:“方才看你行色仓促,是在追何人?”
“该当如此。”与容洛相视久久。重澈浅浅一笑,言语中仿佛有些欣喜。未待容洛细究,重澈让白鹿到容洛面前,“你将穿着面貌奉告白鹿,他自会领人去寻。”
倒不是说找寻禁脔。今时重澈本是同庄舜然约见,以议论经文。却不想她高耸呈现,粉碎了他们的筹算。
这于容洛格外扰心。她当时头昏,竟以己力追随禁脔,倒忘了禁脔与天子干系至深,一朝禁脔将她追逐之事奉告天子,燕南与容明辕都将成为她极大的祸害。
天子费经心机皋牢向凌竹的心机,她无从得知。是为权,为利,为情,抑或是为玉用心底的遗憾,她都无处猜想。她亦思及过天子不能与禁脔在一起的各种启事,一一猜过禁脔身份的凹凸贵贱,但并无答案――她只晓得一点,倘若能将禁脔握动手中,向凌竹的脸便不会再值得天子顾虑。只要有这么一点的裂隙,只要这么一点……足以让她保下谢家,免除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