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花乃蒙汗药中一味,有镇痛致幻等功效。因曾有店家误做菜肴给公众服食,形成发急□□,故而被法规列入禁物。责令非药谷、药商不成莳植。如被发明私种,栽种者斩首,余者一家长幼没为贱籍。生世不成逆。
于她来讲,心上人安危首要。可族亲的性命也一样首要。二者她都不能舍弃,可二者也永是对峙。
大内那个不知谢贵妃与皇后的那些对峙,又有谁不知皇后费经心力迎她入宫的深意?容洛乃谢贵妃之女,谢家贵孙。而她是向氏家臣孟氏手中的一颗摇钱树——容洛不过斯须就能将她玩弄股掌,她又有甚么能够帮她的?
谢家引天子忌讳非一日之寒。身为世家,谢家显赫,世代家主远亲权臣高位,门客满天下,比帝皇更得民气。这无一不令天子惊骇。孟云思尚在闺阁时便曾听父亲闲语,说谢家功高震主,又如何不知容洛所言不虚。
“可我又能帮你作何?”脑中百转千回。孟云思疑虑少顷,终是动容。目光闪动,“我若背叛皇后娘娘。家中必定不甚好过。我……只能极力而为。”
思度测度。孟云思一点非常奇疑。与容洛相视,她启唇问道:“殿下策划夺目,我实不能料。只是殿下亲身露面……不怕我将这些事情据实奉告陛下么?”
容洛倾唇。侧首听到一声微小的□□。探眼瞧畴昔,看到容笙昏睡在假山石后。摆布扫视容乐与恒昌,约莫也猜到是曼陀罗花用了太多,容笙已经按捺不住药效,容乐只能让恒昌将她打晕。
未有鄙夷。容洛睇她,柔声道:“本宫怎能够害谢家。”话罢,她将那一方手绢展开,“这绢子向来无关表兄。本宫要的只是宝林的承认罢了。”
她慌乱的模样实为明眼人所不能不见。容洛洞穿她的惊骇,低声笑了笑。将绢子放入何姑姑手中。伸手畴昔挽她。
四周篆簪花侍女的提灯先出面前,奇石后渐渐行出一个娉婷女儿。容乐跟在恒昌身后,当头对容洛微微点头福身,才施施然对孟云思点头,和婉一唤:“孟宝林。”
孟云思此话既出,收归麾下便也不过尔尔。容洛指尖在她手背上轻一摩挲,垂眸笑道:“宝林不必难堪。人前你仍然为皇后做事,人后我们便是一家,不必多礼。至于你家亲族……来岁春日父皇会为我册封公主府,当时我出了宫门,会为他们牵桥搭线,让你父亲来做谢家家臣。你看如何?”
“我并不知大殿下作何……”蹙眉回话。孟云思与容洛灵动双眸相对,蓦地了然。
孟云思嘲笑一声。
突然无声半晌。孟云思思路周转,笃定道:“你不会杀我。”顿了顿,她又扬眼,“如是要杀,便不成能会露面。”
“谢家是二大师之一。”以往久居宫城以外。孟云思对世家的环境听闻亦然浩繁。容洛照实奉告,她口齿一怔,揣摩斯须,摇首辩驳,“沉淀深厚。并不是向氏能动则动的。”
那诗句与畴前无异。可落到署名上时,本来的“云思赠攸宁”五字——却变作了“云思赠文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