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望一望容洛,孟云思迷惑道:“娘娘何出此言?”端地是一个懵懂模样。
而盍宫世人亦是这般。往年猎得的白狐、小貂等植物,说是带回宫细养,实在最多只是养到它等伤好,旋即便寻个放生的借口,趁毛皮亮光之时送去让人削肉薄皮,以作冬衣。
口舌纷争。世家出身的女儿对此实在看不上眼。令向凌竹心中膈应,点到为止便可。
向凌竹为后多年,忍耐的工夫是练得深厚。莞尔一笑,挥手让厉美人坐回原位,轻巧将话语移开。侧目瞧见容洛品茶,模样疏松。眼中微凛。
这是最大的调侃。
时候过得极快。历经方才事情,向凌竹也感受疲惫,眼中见谢贵妃等人更如芒刺。半靠在榻上,她神采多了些困乏。砰咚一声将银薰球扔在案上,摆手令众妃各自归去。
谢贵妃每见宫嫔在打猎日惺惺作态都极其不屑。谢家每一任家主都是朝廷重臣,每年春秋猎日都会被天子唆使共同打猎。谢玄葑是其中妙手,谢贵妃与父亲相像,打猎时获得的猎物数量名列前茅。因此天子带宫妃前去打猎之时,谢贵妃都是此中的异类。从不放生与蓄养,可食者当场烹煮,可驯者交予驯兽,可取外相则立时抽筋剥皮。比之“菩萨心肠”的妃嫔们,是万分的残暴。
“你也当真漂亮。”向凌竹低笑。将烫嘴的茶水放在案上,“竟也肯认他报酬弟弟,让胞弟为他做牛做马。”
“燕南呢?”容洛穿过珍珠帘子。凝睇着正为香炉添香的向凌竹。
元妃缓缓勾唇。一息睇向向凌竹,瞳珠转动。再福一礼,坐回座上。
撑在鬓边的指尖缓缓摩挲过发髻。向凌竹的神采蓦地沉下,“明崇,过分聪明并非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