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赏了东西?”容洛拧眉,挥手让恒昌撤了屏风,又问:“是甚么时候的事?”
“是薛二公子来了。”见容洛对屏风猜疑。何姑姑将手上漱口的茶水递给秋夕,接了软巾让容洛拭面,“来了有些时。偏殿那边放了很多陛下赏下来的东西,还未得盘点入库。奴婢便自作主张,用屏风挡了眼,让二公子入殿等待。还请殿下莫怪。”
重家与重澈夙来水火不容。重锦昌也只要在需求重澈时来寻他。向氏如是逼迫重澈交出燕南,重澈势单力薄,燕南毕竟还是要落入向氏手中……
何况,薛淩月与重澈是为老友,但毫不至于替重澈来瞒住谢家。
婉柔的腔调中透着警戒。重澈与她相望,片时侧首,同薛淩月道:“你先去见母亲吧。我随后就到。”
“我并非成心瞒你。”重澈从袖里拿出两颗平康坊的蔗糖,“陛下旨意下得极快,各家的招揽也令我非常措手不及。薛氏与谢家亦是。”
贰心机较着。重澈与容洛一眼可堪。也不对他多做言辞。
他忽一下回身。见着容洛,神情一怔,翩然一笑:“醒了?”
“锁了动静,你天然不会得知。”薛淩月支手倚在案边,挑眼一笑。“皇后既让陈业槐脱手,必是这孩子于她来讲格外首要。如是不做得稳妥些,向氏一族断交会不依不饶,何故另有这一封信?”
除夕是个大日子。每年这天,四品以上妃子都将受召赴往嘉明殿,皇子皇女们亦会齐聚一堂。很多受宠的、不受宠的妃子都将在这一日得见天子。受宠固宠一线当中,宴席上更会斗得狠恶万分。
端倪一动,容洛凝目:“我从不知此事。”
“外祖可知?”横眼睇向薛淩月,容洛语气冰冷,“是老夫人的意义,或是薛郡公的意义?”
重澈考虑半晌。照实奉告:“在我府中。”看容洛狐疑蹙眉,他再道:“那日白鹿见着,截了下来。因不甚放心,我便请十皇子将他交给了我。那孩子与我投缘,现在在府中一应事都由我教习,你且放心。”
皇后未曾获得燕南,但陈业槐是她亲信,倘使燕南被白鹿截走,他必定会上报向凌竹。亦如薛淩月所言。她手中有足乃至向氏于死地的名录,向凌竹手中却没有能够制衡她的物什——假如她晓得燕南落入重澈手中,她不成能不让向氏施压重澈,拿到燕南。
薛淩月倒是不觉得意。于他而言,容洛小他足足六岁。谢家与薛家干系靠近,他姐姐薛幼元是谢琅磬的夫人,容洛是谢琅磬与薛幼元的女侄,那一样也是他的女侄。娘舅关照一下女侄病躯,是理所该当。
容明辕将燕南交给了重澈?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洛再度醒转时,扬眼却看到了一扇题诗屏风。
重澈不置可否,“你若再不去,母亲便不会再给你商讨的机遇。”
所幸谢贵妃明事理。虽不知元妃与皇后争斗启事,但顾念家属好处,她亦在身后为元妃出了很多力量。小一月里,她与元妃联手,已让皇后连损两位二品妃嫔。可说大伤元气。
迷惑蹙眉。容洛咳嗽两声,伸手拢住大氅,微微昂声:“掌事。”
薛淩月与容洛互为老友这一事宫中皆知。可薛淩月平常极少到明德宫中来,这般摸索发热的行动除了谢贵妃也无几人对容洛做过。便是有,那也该是容洛年幼的事。儿时嬉闹并无大碍,但现在容洛已经十四,薛淩月已经束冠。“男女授受不亲”这话,该当合用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