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姑在装着香料的银匣里用小匙舀了一丸兰珠香，捻开香炉的盖子，将香料添出来，又谨慎翼翼的盖好盖子，收整香料。预备退出去。
完成讲明的最后一笔，容洛翻过一页，暖和的眉宇当中瞧不出甚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到何掌事的骇然，容洛将羊毫搁在案上，“事发你就该当奉告本宫，而非瞒着本宫，与外人，与母亲的仇敌，一起算计本宫。”
嘶嘶声在手背上刹时伸展，听禾痛嚎着抽回击。整只右手手背的肌肤翻卷，暴露血红的皮肉，间里涨起一个个血丝浮游的水泡。被烫得不轻。
听禾看她叮咛本身，顿时愣了一下，战战兢兢地上前替她去解开披风。
久久，她又翻一篇。视野未分开册页，“你与听禾，都是戚婕妤的人吧。”
踏入宫门。容洛一一挡开宫婢要来为她整衣拆发的架式，径直在案边坐下。
不过戚婕妤没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容笙行事倒霉过分镇静说出一名吴侍郎，听禾更被带去暴室，她亦被容洛所发觉。
后宫中人得宠各有手腕，戚婕妤的手腕便是和顺解语，要说天子提先与她提及这事，也并不奇特。昔日里奇珍奇宝，偶尔也是有她一份的。
短短一段时候里，她已将绳结打错了三四次。
软糯的嗓音听着格外舒心。容洛听出她话里意义，再次打量了她一番。俄而勾起唇来，嘉奖道：“六mm是个妙人。”
听禾的头伏得更低。
后宫谢贵妃和皇后二党向来都手握一部分朝臣，与他们来往密切。二党经常相互摸索，为的就是拿到对方手中朝臣的名单，并对此操纵争宠。
没有疑问，而是笃定。
说多错多。她也明白的。
若说被容洛发觉同事二主是料想当中，那现在容洛提及的她的对食人，便是料想以外了。
披风安闲洛的身后滑落下去，容洛反手将它拢住，抱到身前。
容洛没有闪避，提着茶盅的手腕微斜，滚烫的茶水就浇上了听禾的手背。
“是么？”容笙哂笑，“苏绣令媛。依侧重侍郎每月的俸禄，竟然能拿到这般好的披风？我听吴侍郎说，本年南边风景不好，养蚕人没了大半，苏绣已是希奇之物，约莫能进宫的，也不过两三匹。”
“晓得本宫获得重侍郎所赠，唯你一人。”
“何掌事。”
不过容笙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再多说任何都是于事无补。容洛闻言，转眸低笑，不置可否。
她的语气在“可惜”二字上减轻。听禾仿佛明白内里埋没的残暴滋味，兀时眼里流下两行泪，一个劲儿地给容洛叩首，“殿下、殿下，奴婢一时胡涂，一时胡涂！求殿下宽恕奴婢吧！殿下……”
惊诧一阵，容笙内心追悔莫及。可现在慌乱无用，她只能强做平静地笑道：“我也是在父皇与母妃说话时听到的。”
容洛点头。大略微扫一眼容笙，移步回宫。
现下容笙将吴侍郎冲口脱出，而容洛又是谢贵妃亲生女儿，结果难以预感。
开门见山的话语，让何掌事连防备都来不及。心中一瞬翻过很多中情感，何掌事认识到容洛的直白不是为了让她回嘴。
“本宫并无要措置你的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