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苑娘饱了,这些我来罢。”常伯樊拿走了苑娘面前那只堆积如山的碗。
自女儿出去,苏老爷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他这厢好笑,也有些心伤:“是真想我们了,悲伤了。”
“哥哥给我添了好多嫁奁,娘亲,你说哥哥手头现在还余裕吗?”
之前她就是颠仆摔破膝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更别论哭。
“怎地又傻了?快拿啊。”苏夫人真真是为她的憨儿操碎了心。
这世不能如此了。
“不是。”苏苑娘点头。
苏爹爹已被呆儿的呆憨逗得笑得合不拢嘴,这厢接过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好,爹爹喝。”
“苑娘,端茶。”还没回过神呢,常伯樊只得接着提示。
自从把这份银利转到了大儿手中,他们就没给过大儿银钱了,每年皆是大儿往临苏给他们送节礼,他们也有往京都送,但论贵重,没有大儿给他们的贵重。
苏苑娘正要说她不是这个意义,就听老叔插话,只见他笑得乐不成支隧道:“好了,娘子,现在你能够给老爷敬茶了,来,茶在这呢。”
苑娘倒是小小声地,似是拿他没有体例地叹了口气。
“唉。”听罢老爷的话,苏夫人认同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坏是好,女儿嫁出去没几天,竟然晓得哭了。
苏苑娘顿时朝另一边看去,找到了爹娘,却见爹娘一个比一个欣喜地看着他们。
他不值得。
她老是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他们。
苏苑娘昂首端茶,看到了满脸笑容看着她的管家。
“他们人都不返来,”苏夫人抱怨,“给你多添点嫁奁如何了?”
他们娘子又不知神游去何方了,管家接过下人奉上的茶,忍着笑往她跟前奉。
“老叔。”苏苑娘叫了他一声。
苏夫人回过神,道:“小孩子家家的,算这些干甚么?你哥哥手里余裕得很,用不着你操心。”
“你就只想着爹爹是罢?”苏夫人笑骂道。
“苑娘……”管家拿来极新厚厚的蒲团,蒲团已放好,苑娘倒是只呆呆地望着岳母,一动不动,常伯樊太无法,好气又好笑,不得不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再三提示她:“敬茶了。”
“是,娘子,老奴在着。”管家苏木杨见娘子呆呆喊他,心软成了一滩水,半佝偻着的腰一个往下放,跪坐到了娘子身边,端着盘子往她身前放,往她手中递茶,“娘子,接茶跟姑爷向父母敬茶喽。”
至于姑爷会不会欺负她,苏谶临时信赖他是不敢的。从他向苏家提亲到他们结婚也有七八个年初,苏谶自认看人还是有点眼准的,如若不是常伯樊对他家苑娘起码有七八分的至心,他们伉俪俩毫不成能把苑娘托付到他手里。
如若常伯樊朝娘亲敬茶,娘亲拿上就喝,她也会急。
眼巴巴往她爹爹面前送,就不给她送了?
是老叔,好久不见了。
母亲催促,苏苑娘只得拿茶,朝爹爹那边送:“爹爹,喝茶。”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不管如何,他们伉俪俩只要另有一口气,总会护着她一些的。苏谶心想着,一脸垂怜地看着下方的呆女儿……
苏苑娘喝了一口,抚了抚胸口,昂首朝爹娘看去,没想到倒是看到了他的脸,这才认识到刚才是他喂她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