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年被宁丰这一问,当下没忍住,顿时笑出声来,更是微微的摇了点头。
青竹苑本来就是多少双眼睛盯着的,宁丰天然晓得此中短长,在楚瑾年跟前做事多年,也明白甚么叫做守口如瓶。
常日里的文先生,那的确就是没个正形儿,你跟他说这个,他跟你说阿谁,还要嘻嘻哈哈的跟你胶葛个没完,更是领着楚瑾舟做一些惊世骇俗的奇怪事。
“而夏修杰与我普通桀骜,倘若突然拉拢,只怕他并不会等闲与至公子交心,可至公子若能查的清当年夏知府之事的话,夏修杰必然会对至公子戴德戴德,经心极力。”
“我安插的功课瑾舟差未几也该做完了,我也该归去瞧上一瞧为好。”
“此事,可谓是多方共赢之事,以是老夫特地来与至公子发起此事。”
“恰是。”
“此事到寿春以后,我会依先生所言,将此案查个清楚的。”
楚瑾年瞥了范文轩一眼:“先生自问醉心诗书,近几年来可谓是最不喜宦海之间的尔虞我诈,本日竟是要为夏修杰谋一条宦途,实在希奇。”
“公子有何叮咛?”宁丰停了脚步。
那如果能让范文轩处心积虑的将真脾气哑忍下来,面上这般的张狂尽情,这背后必然是一桩极大的事吧。
楚瑾年摆手,好轻易才忍了笑:“我只是感觉,范先生常日里装的甚好,且他一向为此甚是得意,如果晓得这幅模样被你尽收眼底,让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只怕是要呕血了。”
楚瑾年道:“只可惜到了最后却被安上了一桩谋财害命之罪,实在是有些可惜,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人也曾拜先生为师,颇受先生提点。”
楚瑾年抬手。
“倒也不希奇。”
“有劳至公子。”范文轩拱了拱手。
“至公子在都城运筹帷幄,自是需求人手,老夫承蒙至公子关照,天然得帮至公子着想一二。”
宁丰谨慎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莫不是,小的说错话了?”
“别的,便是有一些私心在里头了。”
“至公子的意义是……”
范文轩顿了一顿,道:“至公子如果得空,无妨也可问一问夏知府之事,这夏修杰虽说现现在并不得志,不过是个闲职,可此人却也是聪明无能,若能得了机遇,约莫也是能够一展雄图的。”
一点也不像他了。
范文轩嘿嘿笑了笑,收起了方才的一本端庄,搓了搓手,道:“趁便呢,给我门生谋个门路,如果能搭了至公子这船的话,今后必然也能顺风顺水了。”
“再来……”
“下去吧。”
“那倒不是。”
楚瑾年微浅笑了一笑:“先生这是要给我找人手?”
“杜应为贪墨,草菅性命,上面未免不是有授意的,即便没有授意,这杜应为约莫也是帮魏阁老敛财之人,至公子做事之时,无妨衡量一二,心中有个计算。”
“先生所言……”
楚瑾年微微点头:“甚有事理,且买卖也是公允公道,有支出,有所得,甚好。”
范文轩点了点头,脸上蒙了一层难过,更是感喟多声,这才开口道:“周向文资质聪慧,是可贵的读书苗子,只可惜,我能交给他的只要学问,却没法教他为官之道,乃至于他锋芒过胜,早早被人盯上,年纪轻简便抱恨离世。”
莫不是,他看到的范文轩,与实在的范文轩,并不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