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知可曾留意一点。影阁在冥州,徐世昌安排平地太守,亦是去冥州。”
“此番瘟疫之灾,手腕暴虐,不留后路,确切不是徐世昌所为。”
欲起家的法度还没有迈开,后背却俄然覆上了一个柔嫩的物体。他反应了一下,随后他的内心“轰”地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缺。
慕容凝也不恼,敛了裙裾在他的身边坐下,一起昂首看着隆冬繁星点点的星空。
目似秋霜,唇失赤色。
他久久地鹄立在那边,长身玉立静若兰芝,垂眸间仿佛流光飞溅,抬眸处又似寒月高升。
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的慕容凝干脆脱了鞋子,将洁白如玉的赤足悄悄地浸入了清澈的曲水里,微微溅起的水花落在如玉瓷普通暴露的半截小腿上,披发着晶莹剔透的小巧光芒,像是盛满了永安城的月色,看的姬无夜不由得心中一动。
“我说你……是不是也有点信赖我的?”
那是慕容凝此生独一一次见到慕楚那样的神采。
慕楚亦笑了笑,:“天然。徐世昌那御赐玉佩,想必是被影阁所截获。”
“能猜到几分,有舅爷爷指导,未央无忧。”
他怕他只要略微地表示了些甚么,统统便会落空掌控,怕他们的运气今后就会不得不胶葛在一起。
慕容凝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鬓角的发梢婆娑在他的颈窝,环抱着他的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前紧握,胸前的柔嫩摩擦着他坚固健壮的脊梁,炽热跳动的心脏仿佛引发了他胸腔的共鸣,一阵酥麻的感受从脊柱冲向了脑海,麻痹了他已经微小不堪的明智。
仿佛是不知为何本身有如此设法,正慌乱间,慕容凝却替他说出了疑问。
不过是再简朴不过的两个字。
“无夜。”她的腔调太柔、太暖,教人想起那晒满日光的棉枕,恨不得熔化此中。
他背对着她,却不知为何,感觉她的面庞是那样的清楚。
那两个字是他时至本日也不能提及的疼痛,是他冗长光阴里苦苦支撑的信奉,是他命里早已必定的烙印。这平生的才谋算计,这一步步的运筹帷幄,不过是为了离那两个字更近。
那样期冀的口气,那样谨慎翼翼的摸索,带着微微颤抖的尾音,一字一句,举重若轻地敲打在少年将军的内心。
“那你……是不是……也有点喜好我的?”
――
那样的热切,给人永不燃烧的错觉。
“无夜,你晓得我为甚么给它取名叫曲水吗?”慕容凝歪头凝睇着他,调皮一笑。
再次展开双眼时,已经再也辩白不出任何情感。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慕容凝挥挥手,明显是不肯多提,“此番影阁如此大张旗鼓,想的是一击必胜。此番未能胜利,想必还会有所图谋。现在敌在暗我在明,真是万分毒手。”
“我想同你说的,你必然会很感兴趣。”慕容凝见贰情意已决,便不再劝止。
他这平生都刚韧勇敢,唯独遇着她,便是说不出的柔嫩寡断。向来不能做决定,向来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做出挑选。
“她的孩子,也该是这般大了。”慕容凝放轻了腔调,平淡而漂渺,像阿谁女人低低的喟叹。
慕容凝和慕楚对视一笑,终究还是慕楚先开了口,“我的师父是琅琊隐士。”
很久,他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