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阿凝,我本觉得我只要多陪陪你,多体贴你一些,你我就能同本来一样……可直到那日我看到了二皇子来季府后花圃里找你。你不晓得我多么镇静,我看着他将你抱走,那一刹时竟然像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别了……阿凝。
姬无夜低下了头去,像是个被怒斥而不敢还嘴的小男孩。那姿式兀地就刺的慕容凝的胸口一疼,剩下的话堵在胸口不管如何也说不出来。
季府门前。
另有那日你说,姬家灭门案不是你做的,你解释了三年整我都不肯信。可现在我信了,你不是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腕的人,你没有将无夜的奥妙说出去,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本能够不接管如许的安排,却还是去了凉州,楚扬,我终究信了你,还想同你说一句早就该说的对不起。
渐入傍晚,暝色逼人。
她跨上马车,忍不住回望。他却没有鹄立门口目送她的拜别,一袭黑袍不知没入了那边。
“我和他走?”慕容凝明显是气急,面色都更白了几分:“姬无夜,事到现在你如何还能说出这类话!”
“我……都传闻了。”姬无夜支吾着,模样无辜。
只是一个可操纵可丢弃的二皇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乃至都不屑于多看他一眼。她的心中有天下百姓,有大炎未央,有嫡亲mm,有挚爱夫君,明显有那么多在乎的人,却恰好没有他。而这些,他不是早就晓得了么。
“就这一回。”她路过他身侧时,仍旧不忘安抚了他一句,可他倒是置若罔闻的模样,仍低垂着眉眼。
“说到底,还是我在皇上面前的那番话,将他送至了莽莽西北。从而后萧瑟戈壁,边疆苦寒,远不如永安的繁华安闲。我既如此待他,心中过意不去,该当去送送他。”慕容凝立足台阶下,柔声地解释着,态度倒是果断非常的。
别了,永安。别了,故乡。别了,父皇母妃。
“好一个待你不薄!”姬无夜似是被她的话激愤,面上一片寒霜:“是不是都怪我那日将你们拦下,不然你早和他走了!”
“我晓得我做的很糟糕,阿凝,他们都说,从没见过比我更差劲的丈夫了。”他低低地开口,她看不见他的神采。
公然只是惭愧和弥补么……是她想多了吧,她自嘲地扯扯嘴角:“如果只是弥补,那就大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