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眸中的阴翳越积越深,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当时候我尚年幼,很多事情早已不记得了。这些也都是相逢今后,听依依说的。说来也巧,中州那么多都会,依依你如何刚巧流落到了平地郡呢?”
“依依有自知之明,毫不苛求不属于本身的那些。只愿此生能奉侍公子摆布,望公子成全。”柳依依竟然跪了下来,诚心虔诚的模样叫人没法回绝。
“三年以后的事,谁还能说得准呢?”慕楚一手斜撑着额头,一双向来沉着的通俗寒眸缭绕着微微的躁郁。他另一只手的食指悄悄扣着桌面,一声一声似是藏着甚么沉默的苦衷。
“当时你我模样皆已大变,凭着相互自幼的信物相认,我母亲予我的玉佩,你父亲予你的胭脂泪,想来还真是帮了大忙。”慕楚似也沉浸在了回想里,只是那神采不知怎的总叫人感觉哀伤。
“这……同烟儿有甚么干系……”
“恰是。”慕容凝老诚恳实地点头,可贵地没存了别的心机。
柳依依闻言一愣,不明白慕楚为何有此一问,赔着谨慎地低语:“父亲母亲接踵过世,公子还曾在母亲临终前许下娶我的誓词……公子莫非不记得了么……”
“何必如此费心。我现在尚需守孝三年,如何结婚?即便是天子公主,也不能枉顾孝道。”慕楚淡淡地一笔带过,不肯多提。
“依依。”慕楚看着她恭敬地托握着本身的手,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终是没有将手抽出。
“好生短长的一个角色,赶不得。”慕楚明白他的意义,却也没筹算多加解释,目光遥遥不知落在那边,感喟之声愈重。
“是啊,倘若父亲在天有灵,想必也倍感欣喜。”柳依依鼓起勇气执起了慕楚的手,而他竟然出乎料想地没有回绝。
“凝儿也晓得此事带舅爷爷难堪了,毕竟这手心手背,说来皆是您的骨肉血亲。但即便是尚未分炊的大师族里,也总会闹出些冲突不是?按祖宗端方,需得一个德高望重的族长来主持公道。”慕容凝早已猜想了琅邪隐士的反应,不疾不徐地摆出事理,倒也教人挑不出弊端来。
“哦?”
“舅爷爷不但辈分最长,更是德厚流光。如果能得舅爷爷出面调剂此事,必然是不偏不倚,定能叫长辈们佩服。”慕容凝再次叩首,伏身跪下,两手扶地,以头着地,极尽恭谨。
“信,天然信的。”慕楚却还是笑的纤尘不染,语气有些欣喜的意味:“只是俄然有些记念过往各种,想听依依再同我说一遍。”
那样如白净苗条的手指握在她的掌心,让柳依依难掩冲动地颤抖起来,她抬起的眸子里满含巴望:“依依信赖,不管公子碰到如何位高权重的女子,经历了很多依依没法设想之事,也仍旧不会健忘与依依自幼磨难与共的交谊的。只要公子的心中另有一丝半分依依的位置,依依便已经满足了。”
“如果别的事,老朽决然没有不帮未央宫之理。但此事,就恕老朽不能管了,也没法管。”琅邪隐士摆了摆手,话语里都是回绝的意义。
“舅爷爷这意义,是如何也不肯了?”慕容凝站了起来,面上如沐东风的笑容亦收敛了些。
“对呀,我如何就没想到呢。”柳依依看似长舒了一口气,规复了千娇百媚:“不过这长宁公主啊如何和未央宫三蜜斯似的,动不动就逼着公子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