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苦衷的长乐敛起本来调笑和戏弄的神采,不由自主的现出忧怨神采。
“看来臣教给殿下的指法,殿下都尽数还给臣了。”他腔调安静的说道。
便是从阿谁时候,她开端学习操琴,无数次的练习这首琴曲,想要和他弹得一样动听,但是不管她如何尽力,她的琴技已经超出了统统的妃嫔和长安城中大多数的琴师,但就是不及他的□□。
听她说到此处,顾渊的眼睫微动,似欲掀起与她相视,可到底还是沉寂下来。
但是话自他的两瓣薄唇中说出,却全然是另一番模样。
话说到一半处戛但是止,长乐抬眸凝睇他的同时也后退了一步,好似面前的人已然变得陌生,不再是令少女期间的她倾尽统统敬慕之情,永久温文尔雅的阿谁男人,而是一个可骇的杀人魔。
顾渊面上虽无神采,脚下的步子却顿住。
顾渊的面庞仍然如覆盖在长安城上空的云翳,深潭般的眼眸幽黑而不见底,清俊的脸庞上安静得没有任何神采。
“说好了要弹那首琴曲给你听的,快来吧。”她说着,扯了他的袖角将他往内殿的一处引去。
她垂眸道:“你说得没错,即便他们是宦官,可留在无极宫里也不免遭人非议。”
但是他却能将这首小曲用琴弹奏出来,那委宛动听的乐声竟和仅存未几的儿时影象里,母亲操琴的乐声一模一样。
第一次从如此近的间隔凝睇他那张完美无缺的侧脸,感遭到他不时氤氲在耳边的呼吸,和那不知从琴上还是他袖间透出的淡淡暗香。
顾渊没有答话,只是持续恭敬道:“时候不早,臣不敢多加打搅,只是方才说的话都是出于至心,请长公主三思。”
她下认识的攥紧了隐于袖下的柔荑,好似加诸于掌心的刺痛能够减缓胸口的疼痛,接着说道:“但是就在我回到长安的第一天,张贵妃竟然死了……”
很好,从那一丝不苟的琴音当中仿佛能够看到在阔别长安的每一个夜里,她当真的研讨,从那流利的旋律里,仿佛能够看到她五年来一日也未曾懒惰的刻苦。
待到长乐回过神来时,则发明身后之人正抬起双臂绕至她身前,两个修成而又骨节清楚的掌轻覆在她的柔荑上,带着她轻勾琴弦。
她又长叹了一声,倾身将额首抵在了他的襟前,似要扑进他的怀里,却又未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低声的喃喃:“我不是怨你,我只是……如果不是如许,你还会来无极宫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