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是阿谁为初度萌发的倾慕之心而悸动不已的少女。
此时的长乐却得空赏识这琴音。
顾渊没有答话,只是持续恭敬道:“时候不早,臣不敢多加打搅,只是方才说的话都是出于至心,请长公主三思。”
顾渊亦是如此,当他再度掀起纤长的睫羽时,那最后一声余音绕梁的弦音已然远去。
见他没有答话,长乐眸子里透出些许失落。
长乐却用柔荑轻操琴弦,失魂道:“唯独学不到子皙的□□,不管如何也学不到。”
顾渊看到靠近窗棂的处所搁着一架琴,琴身上覆盖着一片绣着山川河道的轻纱,中间是一盏香炉,正袅袅冒着轻烟。
待到长乐回过神来时,则发明身后之人正抬起双臂绕至她身前,两个修成而又骨节清楚的掌轻覆在她的柔荑上,带着她轻勾琴弦。
怎料他先一步道:“请恕臣为殿下再树模一次。”
经他拨动的琴音,永久带着一种悠远的淡泊与沉寂,仿佛深陷泥沼又偏生出淤泥而不染。
说着,她自坐塌上起家,徐行踱至他近前,方才掀起眼睫,现出一双秋眸。
她是为了仿照他。
在好久的沉寂以后,在顾渊的眸子里闪现出她从未见过的不舍与哀思时,她却又极慢的挪动莲步,朝着他靠近。
乐声泠泠,仿佛他们初见那夜的月光与清风。
看着那副让整座长安城都为之猖獗的俊美脸庞,在她面前变得陌生又熟谙,她终究垂下视线,无法的轻叹。
沉浸在回想里,她脸上的那些神采都消逝不见,终究归于安静,仿佛波澜不惊,又仿佛蕴涵着无尽的忧思。
顾渊整小我一滞,那极少有较着神采的面庞上,满脸都是骇怪和不成置信。
这些年所亲眼目睹的灭亡早已令她麻痹,令她不再像第一次因为母亲而靠近灭亡的时候那样绝望和惶恐,能够用如此轻松的腔调提起一个生命的闭幕。
那并非如技法能够仿照,而是一种自他周身披收回来,这瑰丽而又丰富的长安城中唯独贫乏的东西,也是全部长安城为他猖獗的来由。
第一次从如此近的间隔凝睇他那张完美无缺的侧脸,感遭到他不时氤氲在耳边的呼吸,和那不知从琴上还是他袖间透出的淡淡暗香。
“说好了要弹那首琴曲给你听的,快来吧。”她说着,扯了他的袖角将他往内殿的一处引去。
沉默了好久以后,顾渊却只是拢袖施礼:“长公主之命,臣必定不敢怠慢,必然好生教诲这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