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在他面前,即便充满自傲的她也败下阵来。
长乐如同受了勾引,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披垂在肩头的乌发,替他将垂到襟前的一缕拂至身后。
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以后,她先是摸索的轻咳了两声。
那明丽的宫装女子便挽起裙摆,化身为虔诚的信徒,端着清浅的步子持续前行。
幽潭般的眼眸里都是宠溺和甜美,叫长乐恨不得将它们都占为己有,再不准别的人看到。
他非常当真的在审看那些文书,偶尔执笔在上面落下讲明。
哪怕仅仅只是三两个音,就足以看出辨别。
这俄然的行动让她的朱唇几近擦着他的面庞而过。
“嗯。”顾渊贪婪着这暖和的津润,闭着眼睛持续轻而缓的尾音。
此次是灼夏当了冤大头,出去突破这半晌的安好。
能够说他是她习琴的夫子,而她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门生,但是不管她如何仿照、如何必练,就是没有体例弹出和他一样的琴音。
“文书都看完了?”长乐靠在他的怀里懒懒的呢喃着。
她这一撤便更加偎进了他的怀里。
面对她较着的撒娇,顾渊薄唇边不自知的弯起一抹含笑。
因为受伤的原因,他没有如惯常那般穿衣衿很高的浅清衣袍,而是随便的披了一件月红色的长衫。
直到长乐行至屋内,他也没有发觉到有人靠近,仍旧眉宇微蹙的埋身于公事当中。
书房里的暖意不似寝殿里重,却也足以遣散衣衫上沾带的寒意。
微抿的薄唇在凡人看来是引诱中透着的冰冷,也是不容靠近的疏离,可唯有对长乐,却并非薄情的意味。
但是光阴却从不断歇,即便沉默于心间向神明许下欲望,也还是会在最没有防备的一刻戛但是止。
轻缓而又悠远的琴声便在氛围里满盈开来。
自回长安以来,圣上除了晚宴,几近向来未曾暗里传她觐见,现在俄然传她,是为了甚么,她实在想不出,而自顾渊的目光来看,明显他也没有想明白。
恰是温存之际,书房的门口处却传来了脚步声。
方才被他握着柔荑的时候就重视到,他的身子有些凉,一双手更是凉的。
有过数次经历以后,她倒是学乖了,只站在锦帘前面便顿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