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冬和灼夏赶紧上前搀扶,为她披上雍容而又华贵的嫁衣,戴上夺目却也沉重的凤冠霞帔。
垂在面前的金珠帘如凌晨的第一缕阳光一样,晃得人有些目炫。
但是等了好久以后,她却还是没有等来裴元的军队,反而等来了本日的新郎司徒翎。
笼在袖摆里的手不由得握紧,指尖在掌心嵌入深深的陈迹。
妆台前的人似完整回过神来,正了正身子,轻声应道:“恩。”
听她提到顾子皙,正把玩着一支金凤钗的长乐,目光俄然变得温和了几分。
天子想是与皇后并肩端坐于高台上,别离代表皇家和司徒氏朗读了一段贺词。
方才只是入迷,倒也不感觉,眼下才发觉她仿佛已经哭了好一阵子。
铜镜里映照出女子未施脂粉的面庞,而身后的宫婢还在不甘的低语:“顾大人也真是,如何能如许就撇下我们公主了呢……”
见长乐一向怔怔然的坐在妆台前,灼夏忍不住带着哭腔干脆:“这都是甚么事儿啊?好端端的,竟然硬逼着长公主嫁给阿谁甚么司徒翎,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公主殿下莫非真的就这么嫁畴昔?”见长乐始终神采沉默,连眼泪都未曾落一滴,灼夏反而更加焦急,顾不得很多的对长乐道:“您好歹也该见一见顾大人呐,他一早就在内里等了几个时候,厥后见您铁了心才分开,这也……唉……”
恰是入迷之际,却见长公主缓缓站起家来。
当她接过虎符,作为诸侯分开长安的时候,她则更是完整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如果说有一天必必要面对,也必定会将此视作不得不完成的一件任务。
那些本来持张望态度的大臣,乃至有一部分林氏的翅膀都趁着这个机遇来与司徒氏攀一攀干系,这使得本日的司徒府上从天刚蒙蒙亮时就有络绎不断的来宾出入,竟比皇宫里的场面还要热烈。
长乐将珠帘分开,撩至耳侧,而后一步一步踱至门前。
昨日长乐已收到裴元的密信,统统都遵循打算井然有序的停止着。
长乐乃至有些等候,干脆给本身沏了一盏茶,落拓的坐在床边等候天气暗下来。
见主子发了话,灼夏只得低下头不辩驳。
安知一向沉默不语的长乐却在这时接过她的话去道:“事已至此不如随遇而安,担忧莫非就能窜改究竟?”
“好了,你快别说了,本来好好的,非要招得公主殿下悲伤你才对劲吗?”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灼夏的话,接着便有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婢自铜镜中一晃而过。
她早做好了筹算,借着司徒氏放松警戒的机会,一方面暗中汇集他们的罪证,另一方面命人策应裴元将军。
都到了这个境地,竟还怕她跑了不成。
她仿佛边说着边朝四周张望,环顾了一周,终究也还是一无所获。
只等得本日日落之时,便是司徒氏最后的期限。
每行一步,她身上那些繁复的坠饰便会收回细碎的响动,竟比第一遭穿上铠甲时吃力很多。
但是屋子里的灯影绰绰,照亮了铜镜上的喜字,却又提示着她早已深陷此中。
浅冬便侧过甚去,朝着还一脸苦大仇深的灼夏使了个眼色,方才使她不情不肯的挪过来帮手。
对于她来讲,婚姻准定为成为保持政治稳定的东西,而在她的母切身上,她所看到只要婚姻带来的无尽等候和终究的杯具,再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