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那感喟传入与她并肩而立的顾渊耳中,因而袖下那只纤长而又骨节清楚的手将她的柔荑握住,而后垂垂的收紧,想是曲解她触景生情。
就在刚才的那一刹时,她俄然就想明白了。
每当这个时候,浅冬和灼夏的行动老是格外迅疾,只销一瞬便没了踪迹。
“乐儿但是悔怨了?”他的声音微沉,腔调带着晦涩的意味。
那衣袍明艳的红和落日一样刺眼,竟连少女的面庞也带了多少苍茫。
说罢,他欲拉着她往城楼下去,怎料长乐俄然回握住他的手道:“还记得,我曾向上天许愿,只要让我获得你,我情愿支出任何代价,现在竟真的实现了,除了你,我甚么都没有了。”
一双幽潭般的眸子将目光移向她,那眸色较着又沉了几分。
皇后被宫人们搀着下了城楼,大臣们也跟着退下,至于皇上,因为克日是闭关修行的好时候,竟以身材不适为由,压根儿就没有插手和亲的典礼。
皇宫里越是乱成一锅粥,长乐就越是欢畅。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顾渊也微滞了半晌,但是下一刻,他却又握紧了袖下的那只手。
突厥汗王因为公事缠身,未能亲身到长安来,但派来了阵容浩大的迎亲步队。
如此看来,大家有大家的算计,倒是都忙得紧。
实在细算起来,从小到大,所谓的靠近之人也不过那么寥寥几个罢了。
“罢了,我们归去吧。”顾渊没有持续究查,只是揽过她的肩头,仿佛要为她遮挡那些风,而后拥着她往车舆上去。
九公主待嫁的这段日子里,长乐更加频繁的来往于国公府和皇宫之间。
城门前观礼的人群散去,本来摩肩擦踵的街道也很快就变得稀少起来。
这下却换作长乐闪现一脸震惊的神采。
下一刻,炽热的气悉喷撒在她的鬓边,而他的声音贴着耳际传来:“我想要你。”
顾渊则道:“大皇子、三皇子都将出战,为了争太子之位,五皇子也必须南征,可若无人互助,五皇子必然有去无回,茹贵妃母家势弱,求了很多都无用,这才找到了我。”
她带着遗憾,更有无尽的落寞。
就连好久闭门不出的皇上也终究现身于朝堂,神情激愤的下了旨:“立即派雄师杀畴昔,杀无赦!”
跟着他的进一步逼近,她第一次感遭到那沁民气脾的琴木香气如此令人害怕。
长乐回过神来,却又叹道:“唉,又一个靠近之人就这么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