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登不熟谙两人,霍幸君倒是熟谙的,因而,她再次起家离席,向两人施礼:“史夫人!王姬!”卫登闻言也起家施礼。

霍光的嫡长女不管何时,老是带着一份咄咄逼人的傲气,即便此时,她并没有失礼,语气中也始终保持着对长辈应有的恭敬,但是,那份傲气仍旧清楚,令卫登忍不住发笑。

不久,卫青领军出高阙,临行前,天子随口问了几句家常,听到爱将企图为黑嘴黄马、音同瓜的“騧”字给季子定名,博学广识的天子还只是闷笑,待听到叔马这个预备的表字,倒是再忍不住,刚入口的一卮酒立时全喷了出来,案上、身上一片狼籍,天子却涓滴不顾,一边咳一边笑得惊天动地。

卫登偶然军功,也偶然入仕,卫青对后辈夙来包涵,也不强求,为其别户置业,由着他与妻儿和和乐乐地享用大族翁的幸运欢愉。

史良娣与王翁须随即回礼。

皇后待四人相互见礼结束,才浅笑着对史良娣与王翁须道:“幸君,你们熟谙,这位是我的侄儿……仅剩的一个侄儿……卫登卫叔升。”

霍幸君惶恐不安地坐着。

当父亲的不在乎,当姑父的倒是不能忍耐,御口一开——改名为登,表字叔升。(注1)

注1:卫登改名字的典故出自《西京杂记》——卫将军青生子。或有献騧马者。乃命其子曰騧。字叔马。厥后改成登。字叔升。

步入已经非常陌生的未央宫——颠末天子的扩建补葺,未央宫早已不是他少时影象中的模样了——直到走太长秋门,瞥见椒房殿,卫登心中的违和感再稍退些许。

卫子夫的话有些苦楚,倒是实话,就像之前她对刘传闻卫氏福薄一样——就是她的实在设法。

那一次,车骑将军卫青将三万骑出高阙。卫尉苏建为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彊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相李蔡为轻车将军,俱出朔方,皆领属车骑将军。五部合击匈奴右贤王部。汉军夜至,右贤王独与爱妾一人在数百壮骑的庇护下溃围北去,汉军追逐不及,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一万五千馀人、牲口数千百万。雄师班师至塞上,天子使者已在等侯,持大将军印即拜卫青为大将军,诸将皆以兵属大将军。

——“但有不测,此子就奉求君等了!”

注2:卫青四子的记录出于《汉武故事》——大将军四子皆鄙人,皇后每因太子涕零,请上削其封。上曰:“吾自知之,不令皇后忧也。”少子竟坐奢淫诛。上遣谢后,通削诸子册封,各留千户焉。——野史中只要卫伉、卫不疑、卫登的记录,可托度不高,特别在此申明。

或许是这个启事,年初,治公孙家巫蛊一案时,卫伉、卫不疑俱被连累下狱,接踵在瘐死狱中,卫登倒是一点都没有被连累。

霍光入京后,一向跟着霍去病称呼卫家诸人,他的后代天然也是如此。

他的名与字都是很有来源的。

霍幸君坐在卫登的中间。看到阿谁王姬将皇曾孙交到霍幸君手上,卫登也不由猎奇地多看了两眼太子的长孙。

“幸君也来了。”一边问候,卫登一边伸手,扶着年青的少妇走上最后一层玄阶。

失侯后,三人只是以列侯之子的身份获得了五大夫、公乘的爵位。

卫登,字叔升,长平烈侯卫青的第三子。

汉制,诸将军皆不常置,大将军更是鲜少,如高祖拜韩信,景帝任窦婴,皆是战后即罢,更没有诸将以兵属大将军的前例,但是,自此开端,直到卫青过世,大将军的位号再未罢除,且独属卫青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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