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往东去了?”金日磾当即明白——壶关在长安东边——随即大惊,“他们要对太子动手……”
“翁叔,帮我个忙!”霍光走到金日磾面前便长揖及地,唬得金日磾赶紧侧身避开:“不必如此,只要我能做到,子孟但说无妨。”(注3)
看着上官安走远,霍光又到殿门处晃了一下,见天子仍在怔忡入迷,便疾步赶回值宿庐舍,却见舍内空无一人,他一拍脑门,让庐舍中奉养的宦者去大宛厩寻金日磾:“就说我有急事。”随即又赶回帝寝。
三老、五更,三代所尊也。天子父事三老,兄事五更。(注1)
丞相与贰帅将军是后代亲家,贰师将军李广利乃是昌邑王的娘舅,诸皇子中,昌邑王也算是比较得帝心的一名了……
作为冠军景桓侯霍去病的异母弟弟,霍光与卫氏固然没有血缘,但是,仍旧是卫氏的一员。或者说,他不成能保护太子刘据以外的皇子——被霍去病携入长安,受卫氏的庇荫的他,不成能不站在霍去病尽力保护的卫太子的一边。
很久,奇华殿内的诸人听到天子纤细的感喟声:“……谗言罔极,交乱四国……朕不省察……”
正在担忧,霍光却冷不丁地听到上官安低呼一声:“噢——”随即就听他抬高声音,悄声道:“阿翁让我转告,有高朋在尊家。”
因为是常例,天子没有重视到,本身所指的侍中是谁,直到那人开端念壶关三老的上书,天子才发明,那人是前些天一向被本身囚禁的霍光。
金日磾闻言也是一惊:“如何回事?莫不是被惊吓了……”之前平乱时,也产生吏士以平乱为名行劫夺之实的事情。
“壶关三老上书?”
注2:苍头,指奴婢。(《汉书·鲍鼓吹》:“使奴从来宾浆酒霍肉,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颜师古注引孟康曰:“汉名奴为苍头,非纯黑,以别於夫君也。”)
——“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
霍光压抑着激奋的表情,力持安静地念完奏书,却半晌没听到天子的声音,稍稍抬眼,便见玉床之上,扶着玉几的天子一脸深思踌躇之色。
一听到霍光,上官立时松了口气,却随即扯住霍光的衣袖,焦心低语:“阿公,家中出大事了,我得从速归去,你帮帮手!”
天子惊奇,却还是起家端坐,表示近臣接过尚书手中的奏书,拆封检,念给他听。
霍光讶然抬眼,却还是皱眉,上官安见状不由焦急,他固然风liu,但是,对霍幸君也是真的上心,不然,也不会五年无子也不萧瑟娇妻,现在见霍光游移不予答复,心中焦灼不已,顾不得高低尊卑,扯着霍光的衣袖急道:“阿公,别的事我也管不了,幸君如果……如果万一……”
霍光却又道:“上官安也在当值,你趁便问问羽林令(注4),能不能让他归家一趟。”
金日磾摆手,同时低声道:“我方才来时,见苏文往钩弋宫去了……”
霍光不由一惊:“出甚么事了?”
——当断不竭,必受其害!
又过了半晌,天子怠倦地摆手让霍光将奏书放下,却始终没有再说话。
霍幸君,霍光的嫡长女,嫁给上官安已经五年,倒是第一次有妊,霍光本就担忧长女会不会像其母一样不易安产,听到如许的动静,不由更加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