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见楚天素仍不现身,终究按耐不住想要下山查探。正欲解缆,忽见洞外站着一个黑衣人,未等长陵脱手,那人当即解开黑布面罩,哑声道:“是我。”
长陵倒是不觉得意,乃至没有多问一句,她听完后已有七分鉴定,今早所见到的阿谁铁面人恰是楚天素口中的外孙。
所幸今早她重视到了一点,那人除了皮肤比普通铁面人都要白净,手肘处暴露了一部分刺青——一条龙兽。
二人一搭一唱,殊不知就那么一个来回的工夫,真有人悄无声气的溜进了他们口中坚如铁桶的大牢当中。
铁面人如恶狼般凶悍的看着来人,喉间收回“嗬嗬”的声响。
她深知不再久留,不动声色的回到冰洞中去。
地牢中一片死寂,每个牢房只关押一个铁面人,他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也不知究竟是睡去了还是真的死了。
长陵一愣,忙上前去搀她,看楚天素的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四肢微微抽搐颤栗,长陵不由自主想到今早所见的铁面人,“您中毒了?要否用南华针法祛毒?”
解药?
堂堂越二公子竟然为了躲两个喽啰兵摔成个大马趴,此时如果有熟谙她的人在场, 准要笑掉了大牙, 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天生这副娇滴滴的摸样, 要真有人能认出来那才叫见了鬼了。
这雁回山岳矗立入云, 天然是找不到甚么吃的, 幸亏山腰以下丛林富强, 溪水潺潺,靠捞些小鱼水蛙甚么的亦能充饥。
长陵目光转动,她所站之地是一正法角,既看不到牢门,更看不到究竟来者是谁,她屏气凝神,只听一个年青的男人声音道:“不必担忧,他也就剩这点本事了。”
长陵当即取药入罐,温水熬好了药,待楚天素服下后,不过一炷香的工夫,抽搐之症减缓很多。
铁面人颤着唇张了张口,却没有收回任何声音,那人见了,佯作恍然的神情,抚掌笑道:“是了,我忘了你说不了话,常日里你老是那般能说会道,这儿俄然温馨了,倒让二哥我不太风俗呐。”
是楚天素。
才刚踏入,一股子潮湿血腥之味扑鼻而来,耗子、甲由、蜈蚣,在地上蹿来爬去。火线无灯也无烛,长长的一条道瞧不见底,仿佛不得人气的天国。
诚如楚天素所言,她那外孙若都戴上铁骷髅,多数会被关在虎穴当中。
他的呼吸声均匀,看模样还是在甜睡当中。
说话的人字正腔圆,不似这里的其别人那样聱牙戟口,她眉头微微一蹙,凭直觉感到此人的身份不容小觑。
墓王堡的囹圄有上千间,监.禁着各式百般的囚徒,大监门只要一扇铁栅栏。
到了楚天素失落的第五日,长陵在山脚流溪边捕鱼之时,恰见一起兵士带着七八个囚徒路过。她埋藏于树丛当中,朝缝望去,只见那几个囚徒个个头上都箍着玄色的铁头盔,只露着双眼与耳鼻,手脚均拷着极重的枷锁,每走一步都举步维艰,而他们身后的兵士则在扬鞭摈除,也不知要把这些人带往那边去。
那是一个草编草蟒,楚天素给她时说是她外孙一见自当会明白。
长陵将墙角上的火掌控在手中,徐行踱往深处。
长陵深思着等走得利索些, 得每日绕雁回山跑上几圈, 听那两个兵士的口气,仿佛雁回山有甚么闹鬼之说,怪不得十多年来都无人发明楚天素冰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