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丛林里,到处都是枯枝烂叶。一只灰色的兔子正蹦跳着,向火线奔去。
灰兔在一阵光芒中幻变成一个少女,还是灰色的长裙,堕马髻的发型,面庞精美敬爱,只是……眼神浮泛暗淡。
祈安听懂了阿谁“他”是谁,声音轻地仿佛感喟普通,“我晓得了。”
少女是灰兔修成的妖灵,最多能活两百年罢了,但她却卖了两次生命。这两次,倒是破钞了她一百五十年。
如同从江南水墨画中走出的女子,眉眼温婉,气质若兰。
板屋里,祁安歪靠在藤椅上。顿时就有主顾要来了,她晓得的,但还是如许一幅随便的模样。
每次买卖,都是五十年寿命,从未几一秒,也从很多一秒。
树枝在它的身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它也不甚在乎。那血滴落在地上,好似是凝成了赤色的宝石。
暮气沉沉。
直到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只灰兔呈现在门口,祁安才终究坐起家来。她身穿一袭素白的曳地望仙裙,婷婷袅袅,乌黑的长发几近都要及地,披垂着,只在脑后用一根翠绿的藤蔓系着。
如祈安所言,她已经卖过一次生命了。
少女不说话。祈安便知她是默许了,轻叹了一口气,问到:“执念为何?”
少女那暗淡的眼睛中迸收回光芒,“我要他死。”
少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碗,放到祈安面前的木桌上。祈安笑着取过,细细把玩。那是一个冰蓝色的小碗,碗沿上有一道裂缝。又将那小碗放下,“这只和之前那一只是一对吧?”
两次买卖,一主要他生,一主要他死。
她迄今为止活了三十年,十五年用来修道,十五年用来与他相遇,也恰是应了那句诗:半缘修道半缘君。
祈安轻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