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哭,赵苗苗第一个哇一声跟着了,赵立年和方辰也小声地抽泣起来,几个大点儿喉头也哽咽很。方怡终究忍不住借机落了回泪,日子过太苦,肩头压力太大,短短一年,经历了天灾**,生离死别,担惊受怕了不晓得多少日夜,现在又要面对缺粮危急,让一群悠长以来都吃不饱半大孩子怎能不怕?
少了赵立冬家里领着几个小,方怡也不太敢让他们伶仃带着,当下把笔墨纸书搬到赵家来抄,这抄多了,也越来越顺畅了,就是那满页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看久了有点儿头晕目炫感受,是以方怡时不时就会放下笔,做下眼保健操,就怕一不谨慎看花了眼,抄错了,那就真是苦逼了,要晓得,这里可没有橡皮擦改正液透明胶布之类作弊东西,错了一个字,整张纸都取消!方怡无数次感慨,这钱还真不是好赚啊!
一屋子人哭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先收了声,总之就垂垂擦干了泪,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办才好。还是赵立夏为沉稳,重又端起碗:“都要凉了,吃吧!”
厨房里汤已经熬得差未几了,一揭开锅,一股子鲜香气劈面而来,顿时把院子里那一群小子给吸过来了,汤已经熬成了淡淡奶红色,汤面上飘着零散油腥儿,那是大骨里熬出来东西,方怡拿勺子汤里捞了捞,鱼肉都已经熬化了,只剩下光秃秃鱼刺儿,锅底那根大骨头还悄悄地躺着,方怡舀了一点儿尝尝味道,忍不住就吸了口气,真是太好吃了!
方怡深吸了几口气,把眼泪咽了归去,这才笑了笑说:“是啊,乱想甚么呢,立夏和立秋是一早就跟你方叔学过几天字儿,辰辰就不消说了,立年那是他聪明,以是记得,你如许才是普通不过,那里较慢了,人家真学慢,一年都认不了几个字儿呢!”
赵立秋抹了下眼角,接口道:“就是!谁说你吃白食了?你每天家里照顾弟妹不是干活儿?之前你方怡姐跟那恶妻闹起来,要不是你机警,叫立年去找我们,没准儿你方怡姐和辰辰都得吃了亏。”
方怡把那一大锅汤分出两份,一份是给那些帮工人吃,加了很多野菜出来煮着,又跟早上似烙了一大盆子黑面饼,放锅里温着。别的一份则是留着自家吃,只添了一点儿嫩荠荠菜,把今儿从杨婶儿家拿返来嫩豆腐也切了一块添出来煮着,后才揉了些薯面,烙了一些薄饼。
吃饱喝足,歇息了会儿,这些男人们就又活络起来了,纷繁打了号召就各自回家去了,他们都不是本村,回家少不得还得走上一段。
赵立冬被这么一安抚,鼻子一酸,抱着赵立夏大哭了起来,他家里是难堪年纪,去干活儿又早了,家里呆着又大了,没事儿就爱乱想,看着一家人吃不饱,他就想着如果他也无能活儿就好了。这些话他一向都是放内心,不敢说出来,此主要不是有这么个契机,他或许会持续把这些话闷内心。眼下终究不管不顾说出来了,却获得了一通安抚,这半大孩子内心头说不出畅,再也装不了小大人,只想痛痛哭一顿。
赵立冬倔着脑袋:“为啥不可!我想去学门技术也不可吗?点豆腐,泼豆腐,那可都是些技术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