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即将开席,长生和倪晨伊便没有往远处去,只在营地里安步说话。
“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你不会欠下皇上偌大情面,”倪晨伊说道,“当年周公公暗里奉告我们,皇上已经决意拿我们倪家开刀了,如果不是你亲身护送,我们绝对出不了长安,你也晓得皇上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我们分开的,此事我们从中受益,情面却要你来了偿。”
长生言罢,倪晨伊缓缓点头,她早就晓得长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也是她赏识和心仪长生的首要启事,不过凡事都无益弊,也正因为长生重情重义,才会一向留在大唐这艘即将颠覆的大船上,竭尽所能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我们与你一起还,”倪晨伊说道,“援助朝廷的米粮我们会尽力筹集,哪怕散尽家财也在所不吝,但你记得承诺过我们的事情,倘如有朝一日真的有力回天,我们也极力了,必然不能舍命报恩,为其殉葬。”
长生点头说道,“眼下我还没有全面筹算,我筹办见到皇上以后先进献金符,他应当不会要,如果他当真婉辞不受,那我就送给范景明一枚灵符,由范景明和柳天林一同庇护皇上的安然,只要范景明留在皇上身边,庆阳的兵权就落到了我二师兄和三师兄手里,届时是临时疗摄生息,静观其变,还是乘胜追击,征讨李茂贞便能够从长计议了。”
听得长生言语,倪晨伊笑道,“你这忠臣当的比奸臣还累。”
“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时候紧急,我就不回于阗拜见岳丈大人了,我走以后你们必然要重视安然,”长生说道,“我给你们留下的灵气信物必然要保存好,一旦碰到伤害立即告诉我,不足一在,我能很快赶过来。”
“你这…...”
倪晨伊言罢,长生缓缓点头,倪家当年是被朝廷逼走的,倪家世人不成能不恨朝廷,此番筹粮东运并不是为了朝廷,也不是为了救济哀鸿,而是为了帮他了偿欠朝廷的情面,说白了就是用这八千万担粮食换他的命。
长生又道,“不过我感受应当没人敢动你们,因为他们很清楚动你们的结果。别的十八枚灵符灰尘落定以后,获得灵符的人临时都不会轻举妄动,奥妙的均衡不会被等闲突破。”
“我当至心疼你,”倪晨伊柔声说道,“我也晓得我能为你做的很有限,我只能尽量不给你添费事,不分你的心神。”
不等倪晨伊接话,不远处便传来了大头的呼喊,只道酒菜已经备好,让二人前去退席…...
“得了灵符,接下来你有甚么筹算?”倪晨伊随口问道。
长生说到此处再度感喟,“我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哪儿哪儿都是费事,我既要考虑战况局势,又要顾及皇上的感受,你说的对,我这个忠臣比奸臣还难当。”
长生没有接话,实则皇上顾忌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和领兵在外的张真人以及能够供应粮草的倪家,这三方联手,想要取皇上而代之当真是易如反掌。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再度说道,“另有庆阳也是个费事,皇上本来派了范景明领兵驻守庆阳,但范景明是御前侍卫出身,并非帅才,李茂贞先前与李保东进逼宫时把他打的弃城而逃,现在我已经重新光复庆阳,二师兄和三师兄手里有七万兵马,我故意让他们南下讨伐李茂贞,并奏请皇上封我二师兄为庆阳刺史,封我三师兄为征南将军,但皇上未置可否,又把范景明给派过来了,皇上的企图也很较着,又想让范景明接掌庆阳兵权,如此一来就把我的打算全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