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奔逃了半夜,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倦怠。
顿了半晌,吴馨儿无声站起,拾起腰带,系在腰上,理顺混乱的长发,回身走向来路,她眼中的苍茫消逝,转而化作冷酷。
穆白苦笑,晓得再藏不下去,干脆风雅从树后走出,道,“吴仙子,你我并无仇怨,即便是前番囚禁,也是洞玄门高层授意,与你并无干系,何不就此放我分开,从今今后,统统恩仇一笔取消,你我再不相干,岂不更好?”
噗!
“混蛋!”吴馨儿惊住,玉脸变得煞白。
“叶子,我对不住你。”穆白闭眼微叹。
沿途,焦骨各处,死尸成片,到处都是血迹,空中满盈着难言的焦臭,那是尸身被炒成焦炭以后的气味,饶是穆白的心性,胸中也是澎湃彭湃。
穆白大略看过这金纸,见它表象不凡,料定是件宝贝,便将其挑出焦灰,撕下半边衣摆包住。
我不就是内心不痛快,想找个处所宣泄么,又不会真的伤你,你乖乖受下莫非不可,非要闹得不成清算?
定了定神,他用湿布捂紧口鼻,急奔向藏经阁,但比及赶到后,那座高楼却已境坍塌了,很多经文文籍都付之一炬,被烧成焦灰。
穆白也是恼了,他底子不是甚么善男信女,既然解释不听,好言相劝无用,那还忍个狗屁,他抬手便扯开吴馨儿的衣袖,咧嘴笑道,“吴馨儿,睁大眼好都雅着,甚么叫‘辱你明净’!”
穆白眼中闪过几道光彩,纵身扑出,将吴馨儿按倒在地,骂道,“你个疯婆娘,我与你无仇无怨,真不知你吃了甚么火药。”
穆白由衷暗赞,封住剑刃,将短剑系在腰间,又奔向洞玄门的厨房,取了几斤盐巴,打包些许干食便退了出来。
“穆白,你不要过份!”吴馨儿瞪大美眸,尽力挣扎,但一股热流冲遍满身,她的骨头都酥软了,哪另有半分力量。
吴馨儿寒着玉脸,展袖收回飞剑,轻抬莲步,走向那棵巨树,道,“穆白,我晓得你就躲在树后,给我滚出来!”
殷红的血花迸溅在吴馨儿脸上,打湿她紧绷的面孔。
他对着天空大声号令、高呼,为重获自在而欢庆。
睡了不久,穆白猛地惊醒,偏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踏着飞剑从远方飞来。
他方走出不远,见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还未死绝,便谨慎走畴昔,给那人补了一剑。
说着,她屈指弹出一道曦光,直刺穆白双眼而来。
穆白暗恼,忙闪身躲过,偏头看去,只见那光彩所落之处,竟击出脸盆大的深坑。他不由盗汗淋漓,这光彩如果落在身上,还不打出个肉洞。
“再不相干……”吴馨儿嘲笑,耳畔升起两朵红云,道,“先前你那般沾我便宜,还敢说一笔取消,本日我不剁掉你这双贱手,剜去那双贼眼,我便不叫吴馨儿。”
他能看的出来,吴馨儿即便心机深沉,但心性还是仁慈,不然在石洞时,他绝对压抑不住此女,其只需祭入迷通,他纵有万般手腕,也毫无抵当之力。
收好金纸,穆白又寻半晌,再无所获,便退出藏金阁。
他暗惊无法,紧紧贴在树底,连呼吸也放轻,公然,吴馨儿还是追来了,他不知吴馨儿是否发明了他,故而始终不敢乱动。
他不敢进大的山林,担忧会有猛兽毒虫,便捡小道行走,逛逛停停,不断天已放晓,东边地平线上升起一抹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