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来人!”景晨对外一喊,便有两婆子走进,躬身施礼道:“大奶奶有何叮咛?”
余光透过云母神仙折花镜屏的反射,景晨将她们的神采尽收眼底。公然……她微微勾起唇角,对上取了绣石榴花大红褙子要为她换衣的竹雨摆手,“换那件粉色绣荷的对襟衣裳来。”声音很轻很柔,酥软细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进宫三年,她终究不负家属但愿,成为圣上的第一宠妃。很快,比及拂晓拂晓,她就会母范天下,执掌六宫。
一夜未寝,醒了一夜,想了一夜。
昨日假装昏迷不过只是长久的回避,即便她再不肯接管也得面对实际。这分歧于以往妃嫔间的诡计斗争,而是真真庞杂了时空。这虽还是她熟谙的裕野皇朝,可五十年后的本日,在位的早不是她所熟谙的乾帝,而是当年德妃所育的二皇子,号炎帝。
本身,已经成为汗青了吗?
除了定远侯府与皇宫,她从未打仗过其他,平常百姓家该如何糊口?伉俪间举案齐眉,婆媳和谐,姑嫂和睦,话本中的那些温情,真的存在吗?
“猖獗!”
跪着的二人昂首俯视,竹云更是胆小,“奶奶,您不能……”
忆起昨夜的景象,景晨歪了歪脑袋。他抱病了,很严峻的病吗?
侯府里的十五年生涯,宫闱中的三年,哪一回不是存亡存亡,哪一次的变故又有过前兆?她合上双眸,不顾中间二人因阁房女子叫声而颤抖双腿的悉索声。
当认识重回景晨脑中的那一瞬,耳旁传来的是女子的尖叫,模糊还伴着低泣的抽泣声。
中间有人捅了捅景晨的胳膊,她斜眸不悦地望畴昔,后者低声提示道:“定是老夫人和各位夫人女人来了,奶奶快起家相迎。您方才被吓晕畴昔的事,已经有人禀报了老夫人,此次再不能出错。”
还来不及思虑,阁房里复又传来一声尖叫,跟着就听到一个略带严肃的中年男声,“唤人!”
十四岁,她同八娘、十二娘走出芳华园,成为定远侯府的嫡出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