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里,红袖也是满心忧愁,面儿上却极力显得无事,向上师禀报新近探来的动静:“上师,武大人府上查出,怜儿女人乃前朝霍将军先人,霍将军曾参与反对圣上立当今娘娘为皇后,厥后,霍将军高老去官返乡,霍家便不复昔日的声望了。这怜儿女人,就是是以记恨皇后娘娘,武大人是皇后娘娘远亲的外甥,怜儿女人便设法利诱他,寻着机遇进了他府上,又埋没凶器,趁着武大人酒醉后,预谋行刺他。”
陈上师应道:“你这孩子,生性乖顺的。你且去吧,晚间与我一同用晚膳。”
崔绾绾双手接过,送至案几上放好,又回身,靠近陈上师坐了,谨慎的开口道:“师父,绾绾见您似故意烦之意,无法绾绾年幼,有力为师父分忧,可巧,绾绾前一阵偶尔翻看一本古旧书稿,读了一则极风趣的寓言,不如就讲给师父听听,权当给师父解闷儿了?”说完,微微低垂着头,却偷偷抬眼打量师父,似是满眼的等候。
崔绾绾揭开炖盅盖子,舀了半碗粥,双手捧至上师身前,满眼溢满体贴之情,嗓音里也透出担忧,道:“师父,您身染疾恙,可莫要过分忧烦。这粥是绾绾特地叮咛厨房做的,您就尝一口吧。”
日暮时分,崔绾绾下了学,王嬷嬷已给她带来了海棠苑那边探出的最新动静。崔绾绾心内更加笃定了,贺兰敏之这个妖孽,不吝祸害无辜,就为了抨击皇后,真是,繁华过分,吃饱了撑的!当下叮咛魏嬷嬷去厨房如此这般筹办着,又唤绿茗和赤忱服侍本身梳洗换衣了,便往海棠苑而去,魏嬷嬷此时已从厨房返来,拎了个食盒,对崔绾绾回禀说都按女人的叮咛备妥了。
见爱徒这番神采,又有刚才那碗粥暖了肠胃,陈上师便强打精力,以眼神鼓励爱徒说下去。
下午修习诗文时,崔绾绾格外用心。迩来,高先生看她写的字,已经能暴露一丝赞成的目光了。诗文功课上,高先生对崔绾绾一贯对劲,这个稚童,影象力倒是极好,念过的诗文大多没几遍就能背诵,且于了解上更能触类旁通,说出一番独到的观点。高先生看着面前垂首默写诗文的崔绾绾,眼里透露赞成,心内微微感喟,可惜是个女子,如果男儿,当可为国之栋梁。
又过了几日,畅春园已被官府查封,郑柔急的六神无主,才几日工夫,眼窝深陷,两颊肥胖,看着蕉萃不堪,全无昔日的丰腴神采。
崔绾绾应诺,辞职出了海棠苑,按例去揽月馆寻周姑姑习练乐舞去了,一面却悄悄叮咛王嬷嬷去刺探畅春园事件的动静,她心知,师父感觉她年纪尚幼,故而不奉告她这些事,她面上也装不晓得,暗里却不能真的一无所知。
陈上师也未多言其他,叮咛紫苏唤仆妇摆了晚膳来,师徒而人一起用膳,又说了些闲话,崔绾绾便回锦云轩去了。
“师父教诲的极是,绾绾服膺。”崔绾绾综观陈上师的言辞神情语气,心下已是了然,悄悄舒口气。
郑柔进了小花厅,听陈上师说完,一脸愤激又没法言说的纠结神采,凄然道:“玉娇姐,我自知不是个聪明的,可也断断不会如此胡涂,怜儿自八岁起送来我处学艺,我便查了她的家世,她确是姓霍,可她父亲仅是个七品小吏,祖父并无官身,未曾传闻与前朝霍将军有半分关联。何况,怜儿本是家中庶出幼女,父亲官途不畅,又病死在任上,她嫡母说她自幼生的模样儿嗓音都极好,不忍藏匿了她,便将她拜托给亲族中人教习歌舞,厥后,她随教习姑姑探亲到了京都,才拜在我门下的。若她真是霍将军那样的高门以后,我有一万个胆量,也不敢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