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莺儿浅浅一笑,给杜子陵又满上一杯,“不知杜公子问这些做甚么?”
杜子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手放下,杯却还在手里把玩,笑看着裴莺儿问道:“传闻,莺儿女人也是师承邀月楼?”
“绾绾性子聪慧跳脱,心机非常人能测度。”裴莺儿却似并不介怀,笑道,“我自幼与她交友,也只略懂她一二。若说喜好,绾绾最痴迷的莫过于乐舞。”
裴莺儿右手执杯,举至唇边,左手微微遮挡,悄悄沾了一口酒水,这才文雅而矜持的放下酒杯,听到杜子陵问,便浅笑道:“恰是。”
杜子陵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极不甘心的起家,唤大山出去给他整了整袍子,便背动手出了雅间儿,快几步下了楼,到门口时,另一个小厮大河已牵了马来,杜子陵翻身上马,晃闲逛悠的走了。
裴莺儿见机的起家屈膝相送:“杜公子,本日时候不早了,请早些回府安息。如有空,无妨明日再来坐坐。”
“那她讨厌甚么?”杜子陵很绝望,又不断念的诘问了一句,莺儿女人说的那些,春雷秋雨已经搜肠刮肚的寻了一堆往邀月楼送,也没见她对程璟那小子摆出甚么好神采。
想到崔绾绾与程璟途中偶遇时,一个车里一个顿时,大要笑语欢颜,实则埋没刀剑的一番对话,杜子陵悄悄点头咋舌。
离着邀月楼后院一条街的一棵高大的槐树上,蹲坐着两个玄色身影,在夜色粉饰中,盯着锦云轩的方向,看到窗户终究黑下来,两个黑影悄无声气的闪身落下,又迅疾分开。
“猎奇。”杜子陵答的简练利落,“既如此,那你说说,她喜好甚么?讨厌甚么?”
雅间儿内里,小厮大山悄悄扣了三声门框,低声道:“公子,该回了,家里老太太已打发人来找公子。”
“确切如此。”裴莺儿有些莫名其妙,又不好表示出来,只得当真的又答了一句,并给杜子陵换了一只杯子重新斟满酒。
“莺儿女人不必客气,来来来,坐下陪我喝两杯。”杜子陵扶了裴莺儿至矮几前坐下,本身在矮几劈面坐了,执壶就要给裴莺儿斟酒。
不过半晌工夫,两人闪进街角一户不起眼的房舍里,掩上门,这才舒了口气,远处传来宵禁的梆子声。
乌大炳进屋脱去一身玄色外罩衫,点上油灯,从厨上抱来一坛酒,两个碗,回到粗陋的堂屋里,弟弟乌小炳翻开手里拧着的油纸包,一只烧鸡,两个下酒小菜,兄弟二人一人撕一只鸡腿,倒一碗酒下肚。
“多谢杜公子。”裴莺儿忙接过酒壶,先给杜子陵满上,再给本身斟了一杯,放下酒壶,一双纤手托起玉色酒杯,朱唇轻启,吐气若兰,“杜公子请。”
“好好好,没事了,我们喝酒,喝酒……”杜子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乌小炳不满的嘟囔一声,闷头喝酒吃烧鸡。
兄弟俩闷头吃肉喝酒,谁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