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裴莺儿眉间有一丝苦笑,“我还好,不过是一些闲话,避开就是了。倒是我大哥难做……”
“好了,绾绾,此事就算过了,你不怪大哥,也不必自责。”裴莺儿握住崔绾绾的手道,“他们的事,自有他们的缘分,我们且冷眼旁观吧,谁晓得今后如何呢!早些年,我还觉得,霍女人今后会做我大嫂呢,现在倒是……”
“如此甚好,愿美郎君似雪片般飞来……”
“好啊!正合我意……绾绾你那边砸下的更多……”
“我们两个好不轻易得空儿出来赏景喝茶闲话,也说些畅快的吧,如何尽是烦恼了?”崔绾绾成心岔开话题,活泼氛围,便一脸坏笑的瞅着裴莺儿道,“莺儿,不如说说,克日春游的趣事儿?可有遇着快意美郎君?”
“何况……”裴莺儿语音微顿,又是一笑,缓缓道,“我自幼得邀月楼悉心教习,自夸也不是资质极差的,将来这长安城教坊里总有我裴莺儿几分薄名,却也不至于妄图占尽风头。【零↑九△小↓說△網】既如此,任谁出彩我也不至于嫉恨,更加不会嫉恨绾绾你。”
崔绾绾无言以对,她想说,如许岂止不好,很有能够适得其反。但是,桑菊的表情……唉,前人说,长姐如母,不幸天下父母心,恨女不成凤!
崔绾绾闻言,悄悄一笑,羽扇般稠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对儿剪水双瞳乌黑敞亮,似一汪深潭般清澈却不见底,只盯着裴莺儿的眼睛,直言道:“若果然如此,莺儿会嫉恨我么?”
裴莺儿也不避开,目光沉寂的迎着崔绾绾,唇角轻扬,漾出一汪含笑,和声道:“岂会?我等自幼了解,还曾同吃同住,一同窗艺,我早已心知肚明,绾绾必然能成乐舞大师,只是静待光阴与你共享殊荣,何来嫉恨之心?”
“你这心性已是非常可贵了,霍女人那些恶语诽谤,我听着都心疼你万分,却也无可何如。师父也曾多番警责,可她却像是疯魔普通……到底是心结,还需她本身想透……”崔绾绾有一种于我心有戚戚焉的知己感,虽说裴莺儿约莫已无需旁人开解,但如果有人晓得,总能让她心境稍感安慰,便试着安抚道,“你能如此豁达谦让,霍女人即使一时难明心结,也该恭敬你的操行,不再难堪你才是。”
崔绾绾也抿了一口,笑道:“莺儿现在甚么样的好茶喝不到呢!”
二人相互打趣儿嬉闹着,亭子里不竭传出咯咯娇笑,惊得枝丫上的鸟雀扑棱棱飞起,池中的鱼儿仓猝钻入碧水中。
裴莺儿沿着蜿蜒小径上了九曲桥,正朝亭子走来,已瞧见了崔绾绾在逗鱼,不由莞尔一笑,快走几步。
听莺儿提到裴文轩,崔绾绾神采惭愧道:“上元节的事,我真不是用心让裴乐工尴尬……他一片热诚,可惜……”
“如此美事,怎能说促狭?”
“绾绾,你又想甚么呢?”裴莺儿看着有些入迷的崔绾绾,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赤忱奉上两盏茶来,裴莺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叹道:“还是绾绾你这儿的茶最好喝。”